“可以。”
裴别鹤泪光闪烁,他闭起眼睛,迎接沈见山滚烫的唇。
他们抱做一团,接着绵长的吻,如同两个相互舔舐伤口的野兽。那吻,混着泪水与血液的咸腥,也混着劫后余生的欢喜与雀跃,将两具躯体迅速地燃起,他们又像是两团热烈燃烧的火焰,火焰的身躯紧密地交融,最后燃成了足以燎原的大火。
裴别鹤的哽咽与喘息卡在对方的齿列间,沈见山将他死死地勒进怀里,用足以将其揉进骨血里的力度,凑过去吻掉裴别鹤脸颊上每一滴泪水。
“可以吗?小裴哥哥,我真的可以和你做那种事吗?”
迷蒙间,沈见山握住裴别鹤的手。
啄米似的,他断断续续亲着裴别鹤的耳后,
“可以吗?”
“可以。”
裴别鹤急促地呼吸着,滚着泪珠,在被贯穿的剧痛中欣然点头。
“我以为你会拒绝。”
沈见山呼吸一滞,他凑到人耳边,抓住裴别鹤的脖颈,咬着他的耳垂,迫不及待地冲入那温柔乡中。
裴别鹤的身体骤然绷紧,疼得短促地抽气,
“以前的我或许会拒绝…但,但我现在不会再拒绝你了。”
沈见山放缓速度,扣住裴别鹤的肩头,“为什么?”
裴别鹤眼角噙着泪,伴随着疼痛与欢欣,他只是偏过头去,吻沈见山的唇,
“因为我爱你,沈见山。”
“你今天说了好多次我爱你。”
沈见山温柔地索要着,“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沈见山。”
颠簸中,裴别鹤捧住沈见山的脸,抵住人的额头,
“我爱你沈见山,我爱你。”
沈见山在情绪的深海里浮浮沉沉,最后终于拼死捉住了一条浮木,他筋疲力尽地攀了上去。
巨大的悲伤与喜悦汇成一种复杂的情绪,两种情绪迅速地填满了他的头脑和身体。
他不再感到孤独与空虚,他只是抓住裴别鹤的手臂,贪婪地感受着、占有着怀中身体的温热。
直到此时此刻,他真真正正地将裴别鹤抱进怀里,丢失的空缺被熟悉的温热填满,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
终于,在两人同时到达顶峰后,沈见山抱着裴别鹤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
“我也爱你,我永远爱你,哥,小裴哥哥!”
他流着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
两人整整折腾了一上午。
事后,沈见山将两人身上的痕迹清洗干净,将人抱到自己的病床上,盖好被子。
他握着裴别鹤的手,躺在人的身边,守到他安稳地睡着,这才起身穿好了衣服,偷偷地摸下了床。
主治医生建议,患者在脑损伤后需要尽量少接触电子产品,所以裴别鹤把两个人的手机藏进了抽屉里。
刚刚他把剃须刀放回去后,床头的抽屉就忘了锁,露出了一道缝隙。
沈见山的本意是想要找出自己的手机,想看看那里是否储存了一些自己失忆前的照片,可是拽开抽屉后,他的目光却被另一件东西吸引过去——
那是一方蓝色的、蝴蝶形状的小盒子,它静静地躺在抽屉的最深处。
沈见山的潜意识告诉他,那里一定会有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那方小小的盒子,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吸引着他缓慢地伸出手去。
伴随着“嘣”的一声脆响,潘多拉魔盒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那里装着的不是瘟疫也不是罪恶,只有两枚细细的的蝴蝶指环,静悄悄地躺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