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坊、天津两县现在已经依照旧法,展开收容。
但府库内食物不足,希望朝廷调拨粮草支援。
而这些难民,并未有明确未来是否停留。
所以臣以为,应当直接从天津出海,转移至海阳县,而不是拨款赈灾。”
辛屈翻了翻,又问道:“那疫病怎么处理?”
“既然两县是依照旧法行事,必然是打散之后重新编排,染疫之人,多关押隔离,想来剩下的人之中,身体多康健。
边疆还是不应该留有太多外夷,恐有细作,风险不小。”
虚子鹊看辛屈表情不变,就把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说穿了,他不想边疆地区藏有这么多外来人口。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外来人口之中,有多少人是细作。
别看现在冀州水患严重,但问题是冀州这片土地就是这样的,汛期一到,黄河泛滥,周围很多部落都是渔猎度日,架舟走水都是生活,被淹也就成了常态。
所以这个点跑来这么多人,明显就不对劲,但国家政策摆着,燕国需要持续吸纳人口,这批人数量不小。
两个县就接纳了将近三千人,拉出去屯田,十年内至少一座小县。
所以两个县想要将这批人吃下来,但他们的屯粮不够,大部份粮食都运到了北京府以及四周的粮仓,尤其是通县粮仓。
辛屈点了点头后卷了起来说:“拨款吧。”
“啊?”虚子鹊一愣,明显没想到辛屈会这么说。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人之中,存有细作。
那么,接纳他们入核心区,闹出来的问题可能更大。
先,一个地区,在没有开起来之前,资源有限。
你若将他们接来,先不说别的,本地的民众会愿意更多人来分一杯羹吗?”
辛屈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解释道,“其次,这些部民,并未掌握足够的生产技能。
我们不能奢望他们全然掌握耕种、狩猎。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抱团来的。
逃荒逃难,最容易诞生领头人。
若是你想要将他们内迁,需要做的事情不少,光是处理领头人就是一个大问题。
万一没处理好,这批人就会被领头人领着暴动。
到时候影响的,就是我们的核心区。
而强迁他们,就是最好让领头人带着暴动的借口。
因此,想要解决他们不好办,但也好办。”
辛屈将竹简递给他:“去你桌案,我说你写。”
虚子鹊赶紧接过,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研墨。
辛屈等他准备好了,才开始说:“回天津与廊坊两县:
一、外来灾民聚集地,选在霸邑(霸州)与静海邑(静海区)。
二、上报灾民总数约三千,那么三千人的通传,为期六个月。
三、通县拨粮一千人份,余下自行解决。
四、允典客府奴隶商人往之,份额一千。
五、若灾民氏族为十三姓者,可申报后入籍为归化,遴选之后安西将军府戍边。明确告知灾民,员额六百。
六、明年开春之后,御史台外派御史下地方侦查,对两邑通传严查,身份到期,自行离开,亦或驱离,否则抓到之后,关入牢狱为隶臣妾,本地官吏与勋爵知情不报,一经查出,按律惩处。”
辛屈快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