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你就是不想带我。”沈鹤表情可怜兮兮,他去时何正官早以不知在哪了。
可何正官究竟去哪了呢?
六扇门,何正官正坐主位,书写结案。
他下笔如神,每个字都写得笔笔带锋,是十分伶俐的瘦金体。
大悦朝六十八年,黄历十二月二十日,三皇子在慕国公府遭迷药一案,经查……
“哗啦啦。”一阵风铃声响。
他手中的笔一沉,墨汁随即便殷透了纸张。
他忙用草纸去擦,可这殷出的墨却丝毫不受控,就好像他的心一样。
都乱了。
纸张留下了污点,怎么都去不掉。
去不掉便扔了吧,再写一张便是了。
何正官这样想着,将手下这张象征着过往的纸张团成团。
随后,纸团便被他扔了老远。
他取下笔架上所挂着的风铃,睹物思人。
回想从前他和柳月还是青梅竹马时,他在日头下练武,柳月便在阴凉处练舞。
“舞”和“武”。
两种招式同样让人眼花缭乱,可所承载的意义却不同。
他何家六代人,前三代农民,第四代地主,第五代开武馆,第六代武状元。
每一步都是先辈的托举而成,所以他作为第七代长子,必须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小,父母便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比武状元更厉害的人,而如今,他确实做到了,只是这其中的心酸苦楚又有谁能知道呢。
为了这六扇门的第一把交椅,他已经失去了太多。
六年前,他准备向柳月求亲的前一晚,正值京中太傅携江家灭九门的消息传来。
霎时,天昏地暗,他还未来得及得知,就被武状元的父亲打晕关了起来。
不得不说,最了解孩子的还是父母,父亲太了解他的性子。
如果那日他不晕,必定是要陪柳月一起死的。
“生同衾死同穴”。他和柳月早就约定过,可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却被父亲一顶轿子送进了京。
对于江家灭门的事他丝毫不知,只知道他一醒,就成了京中六扇门里的小捕快。
所有人都瞒着他,他给远在江南的柳月寄去了好多封信,可柳月却只回了一封。
那唯一的一封信上写着:“何正官,我们分开吧,以后别再写信给我了,也别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