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随说取下支具后伤处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的疼痛,但左筝然从没听林闻璟喊过疼,只有看到他额上冒出的冷汗时,才知道不是不疼,是他一直在忍耐。
林闻璟在Zealda开年会这天拿到了他的手机,左筝然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他正抱着手机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今晚可能不会太早回来。”
林闻璟点了点头,放下手机送左筝然到车库。
在左筝然拉开车门要上车时,林闻璟走过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抱了他一会儿,又踮起脚主动了给了他一个离别吻。
左筝然摸了摸林闻璟有点凉的脸颊,“好好吃饭。”
左筝然这几天经常这样嘱咐林闻璟,已经取代“我去上班了”成为他和林闻璟新的告别语。
车库门即将落下,左筝然回头看了一眼,林闻璟仍然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车子驶出车库,漫天的雪立刻就铺满了整个挡风玻璃,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着,像是要将整座城市压进地壳里。
年会很无趣,但左筝然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来完成“左筝然”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
左筝然从进门起就有人找上了他,一直到致辞环节开始,他才得了点空喝了两杯酒润一润干渴的喉咙。
左筝然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他的右手边是叶樵宇。
财务中心总裁贝瑞丝正在台上向员工们介绍Zealda这一年做出的斐然成绩,左筝然微微侧过身体,悄声问叶樵宇:“有件事我很好奇。去年Zealda卖给ALG的那座油矿,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列为损毁资产,审计难道没有查出一丁点的问题吗?”
叶樵宇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转向贝瑞丝,“你去问弗朗事务所,我怎么会知道?”
左筝然刚要说点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芮姨打来的电话。
左筝然皱了皱眉,摁下接听键,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电话刚一接通,左筝然就听见芮姨焦急的声音,“少爷,小璟不见了!”
左筝然思考了一会儿“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有弄明白,于是问:“什么叫做‘不见了’?”
“晚饭后不久他说他要回房间写论文,直到十分钟前我切了盘水果送过去,发现房间里没人。整座别墅都找过,门前门后还有路上的监控也查过,都没发现他。他能去哪儿呢?外面还下着雪,不知道他有没有穿厚衣服……”
左筝然的心里很空,情绪也很平静。
这种平静大概来自于早有猜测,但不愿相信,而又真实发生时的“果然如此”。
左筝然打开卧室里的监控,画面里一片漆黑,他拖着进度条倒退至监控消失前的五分钟。
床上丢着一件长款羽绒服和一只旧书包,过了一会儿,视频里传来踢踢踏踏走路的声音,林闻璟从门外走进来,把一个厚重的档案袋装进书包。
然后他摘下婚戒放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金属摆件,走到摄像头下,缓慢抬头和左筝然对视。
他侧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
左筝然来不及分析他眼中此刻流淌着何种情绪,就见他对着自己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左筝然在身后突然爆发的欢呼声中听到他说:“抱歉啊左筝然,你又上当啦。”
紧接着,金属摆件砸在摄像头上,画面消失,左筝然的眼前变成一片虚无的黑暗。
--------------------
勤劳的fine,逃跑的璟和碎掉的然……
第54章最后一点联系的彻底断绝
林闻璟脱下羽绒服,拍去上面的雪花和在树林里沾上的枯叶后把它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这是位于斯塔区酒吧文化街的一套小房子,周边住的大多是在酒吧工作的人,鱼龙混杂,很适合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