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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第2页)

李驷容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他轻叹一声,随即又苦笑:“殿下思虑入微,实在令臣佩服。这封信原是在太守府舍中发现,臣不知何人所写,起初百思不得其解,有一日入梦,想起了贺楼氏谶言,这才有几分明白。兹事体大,臣不敢擅专,更不知殿下心意……”

成之染眸光沉沉,侧首望着窗棂上扑簌的斑驳日影,几个字在舌尖滚了几遍:“贪狼命世,空谷遮关。”

这是怎样的诅咒,要应验在她两个兄弟身上。

耳畔传来李驷容的叹息:“臣在关中多年,虽无权势,倒是亲历了宇文氏诸子之争。”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兄弟之间,实所难言。”

成之染眼底一寒。

“臣思来想去,倘若京兆王当真死于非命,此事绝不能就此埋没。可朝中如此情势,臣不敢明言,只得……出此下策。”李驷容缓缓说道。

成之染沉默良久,冷不丁问道:“揭穿此事风险极大,府君为何如此?”

李驷容侧首看她,眼中竟闪过一丝悲悯:“脊令在原,兄弟急难。臣……救不得自家兄弟,但相信殿下,会给京兆王一个公道。”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他口中那位兄弟,无疑是乾宁末年固守蒲坂城的宇文氏并州刺史李寿宜。李寿宜终究是因她而死,成之染微微低眸,面容让人看不分明。

李驷容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成之染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推开小窗,秋阳从庭中透过,洒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成襄远站在庭树下,正笑着朝她挥手。

“我欠许多人一个公道。”她轻声道,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李驷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起身深深一揖:“殿下若有差遣,臣万死不辞。”

“府君回到长安后,只需做好分内之事,”成之染收回目光,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余下的……我自有计较。”

第434章金乌

八月秋高,天阴欲雨。

低垂的云幕压着宫墙,苍苍槐叶沾染了沉甸甸的湿气,扑簌簌落了满地。宫人扫了又扫,却总也扫不干净。

成昭远坐在太极殿的御座上,望着案头那道刚刚宣读完毕的罪己诏。墨迹纵横,朱印如血,每一笔都刺得他心口闷痛。

“……盖闻君失其道,则天降灾殃;政有所亏,则人罹其祸。曩者锋镝交加,田畴荒芜,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之四方。此皆朕无广运之德,乏照微之仁,明不足以烛幽,武不足以威远,致使苍生涂炭,社稷倾危。……”

下诏罪己是为顾命大臣所迫,诏书上没有一个字出自他本心。可是他不得不念,念给天下人听,念给史官记。

尚书令孟元策在阶下聒噪不休,明明白白提醒他,今日这诏书将颁告天下。

成昭远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诏书上那句“明不足以烛幽,武不足以威远”,指尖在案沿按得发白。

秋风从殿外呼啸而过,吹得殿门吱呀作响。恍惚间,他仿佛听到洛阳城中的欢呼声,看到太平长公主站在城墙上,高牙大纛在她身后猎猎飞扬。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百官公卿,见他们伏地叩首,口称圣明,可那低垂的眉眼间,却分明藏着讥诮。尤其是那几个须发花白的老臣,笔直腰背仿佛在无声宣告,与长公主之间的这一场较量,是皇帝输了。

“退朝。”成昭远突然挥手,声音嘶哑得仿佛生了锈。

他走得极快,素服在风中翻卷如浪,几乎是小跑着回到正福殿。直到厚重的殿门将所有人隔绝在外,才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

绿瓷茶盏被震倒,新沏的茶水泼在章奏上,墨迹顿时晕染开来,如同一张扭曲的哭脸。

太平长公主从未回京,可她的音讯源源不断地送到金陵。她驱逐晋主,她收复河曲,她赈济青兖,她扫灭流寇……

桩桩件件,通通在四方州郡百官公卿交口称赞中化作纷飞雪片,将他整个人埋进深不见底的冰窟。

“好一个太平长公主!”成昭远猛地将书案掀翻,章奏哗啦啦散落一地。

内侍齐刷刷跪伏在地,一时间无人敢动,却又听皇帝大喝:“拿酒来!”

他仍在高祖丧期,按规矩应当禁酒。可近来酒戒不知已破了多少回,众人顾不得许多,赶忙战战兢兢地将酒壶呈上。

成昭远夺过酒壶仰头痛饮,清亮的酒液顺着下颌流进衣领里,让他不由得一个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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