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声响起之时,棋局已经行完了大半。
“郎君!”宏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呼声紧随其后。
邓执宋见他又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蹙眉:“这么急做什么?”
“郎君,计划有变。”宏棋小跑到他身边,压着自己起伏的胸膛,竭力把话说清楚,“银盘姑娘不见了。”
他行棋的手一顿,眉头蹙得更深:“什么叫‘不见了’?”
“我们的人把银盘姑娘放回了家,便一直在周围徘徊,想等着下午再将人请回来。”宏棋说,“可下午敲门无人应,我们只得破门而入,发现银盘姑娘凭空消失了。”
“她偷偷逃了?”
“银盘姑娘不会武功,应当是有人趁我们不备,偷偷翻进她家将人又掳走了。”
“……”
邓执宋一刹那头痛起来。
眼睛扫回棋局,发现他手中的白子随意间一落,竟然将这盘棋弈成了死局。
意趣尽失。
他和公主似乎天生犯冲,他扶着额想,与她有关的事,竟然没有一件顺心的?
“除了我,谁还会抓那个侍女……”思索片刻,他说,“派人去钱府观望观望。”
“是。”
时间慢得像钝刀子割肉,付明宛看着晖光从东窗一寸寸爬到西墙上,终于坐不住,起身前往书房找邓执宋。
她拿出公主的威名,遣退一干随行的侍女,自己摸索着往书房走,正巧看见邓郎君随行小厮宏棋的身影,便连忙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跟到了书房附近,宏棋却已然不见,她只好沿着廊庑而行,附耳于雕花窗棂前,一间间辨听着内里动静。
她的脚步停下来,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郎君,还有一事。”
“说。”
堂中人似乎有意压低声音,后面的对话断断续续,任凭她如何贴近门都听不真切。
宏棋:“……衡王……那位姑娘……”
衡王殿下?
付明宛思忖后一惊:衡王不就是她那庶兄付瑜嘛!
又听邓执宋说:“你还真查?与我们无关……管住嘴……”
短短几个词,连起来却是一场惊天骗局——
银盘在付瑜手里。
邓执宋知情不报!
好哇,原来将她带回府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难不成付瑜已经变态到令人发指,杀她不成,打算捉银盘回去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