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向里屋,是付明宛和两个袒胸露背的男人。
虽然多了付瑜这个变数,但诸人脑子里的猜测跟钱基预谋的仍大差不差——公主易容与男子私会,正不知天地为何物之际,却被衡王撞破了奸情。
第二回来抓奸的才是婉贵妃及众夫人。
邓执宋怎么也没想到,他在屋外周旋这么半天,付瑜不仅没能把付明宛给搞走,还负了伤。
“来人,给衡王包扎伤处。”贵妃抬眼扫过付瑜,吩咐后又看向屋内,神情晦暗不明。
钱夫人见奸计得逞,喜上眉梢,却硬要装出一副吃惊样子:“哎呦,我的基儿,你什么时候和福奚公主……哎呦!”
眼下全城贵妇都聚于房前,闻言皆是一惊:灰头土脸的那人竟然是福奚公主!
这天大的丑闻,明日保准传遍闾巷!
邓执宋眸色一沉,指节攥得青白:齐皇后托我照看公主,眼下她名节有损,邓家如何交代?
若公主因此事,不得不嫁入钱府那个豺狼窝……
不然自己咬咬牙,届时抢先一步求娶她?
“娘娘!”
付明宛的惊呼声打破了此刻诡异的氛围。
只见她连忙跑来,哭泣着匍匐到贵妃脚下,梨花带雨。
钱夫人见状,忙要扶她起来,口中哀叫连连:“哎呦!这叫什么个事儿!基儿你糊涂啊,这可是公主殿下,就算你们有染,也不能、也不能在这儿……”
付明宛却甩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看向贵妃:“贵妃娘娘,求你不要怪罪……”
婉贵妃垂眸,声音凉薄似雪:“本宫只问一句话。是你情我愿,还是有人胆大包天,强迫天家贵女?”
其实无论哪种答案,福奚公主的名声都已经败坏了。
付明宛露出犹豫之色:“我……我……”
钱夫人趁机插话:“哎呦呦,贵妃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儿怎么敢掳走公主!一定是公主自愿与我儿恩爱,这才乔装打扮、偷溜出宫!”
“不,不是这样的!”
付明宛唇瓣微颤,似要开口,然而手指将衣角绞得发皱,却终究未吐一字。
钱基胜券在握,躺在床上笑呵呵地喊:“公主,事已至此,咱们就说实话吧!贵妃娘娘非但不会怪罪,没准还能成全咱们这桩天赐良缘呢!”
家仆见大局已定,忙附和:“是,是!公主您安心就是了,贵妃娘娘会为咱们做主的!”
贵妃俯视她付明宛:“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说……”付明宛偏头望那两人一眼,死死咬住下唇,“我、我……”
贵妃冷声:“说。”
付明宛忽然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她抽抽搭搭地说:“这事有损钱郎君声誉,我不能说的呀!”
这叫什么话?
在场诸人都不由得露出惊诧的脸色。
男女私会,屎盆子向来都只往女子身上扣,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损的是男人声誉。
只见付明宛抬起颤抖的玉指,直直戳向床榻上的两个男人:
“其实,钱郎君有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