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少日了……”
“今天是11月4日,天气很好,气温在30℃左右,太阳照亮了整座城市,港口人来人往,比横滨市都热闹,现在是孟买最适合旅游的时候。”
保罗·魏尔伦身边,兰堂贴心的回答了一大段话,希望激起阿蒂尔·兰波的活力。
【已经是11月4日了……】
阿蒂尔·兰波听不清后面,有一种模糊的悲意。
好像什么快要来临了。
是什么呢。
是名为“阿蒂尔·兰波”的死亡时间吗?
他故意模糊自己的真实年龄,误导保罗·魏尔伦,令对方误以为他活了一百多岁,而他的实际年龄并没有这么大,大约……三十七岁吧。
历史上,诗人兰波死于37岁那一年的11月10日,《兰波传》记载了那段临死前的历史。
他不想死。
他不想……只能远远的眺望海面。
临危受命,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又一次来到阿蒂尔·兰波的病床前,给对方注射了一剂止痛药。
饱受无名疾病折磨的阿蒂尔·兰波睁开眼睛。
他映入眼帘的是医生慈悲温柔的面孔,对方不催促他,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抚慰病人的痛苦。
不因为身份而尊敬。
不因为力量而畏惧。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见过了太多达官权贵,理解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包容他们的疯癫。他知道,这些人需要的是心灵的宁静与面对恐惧的希望。
阿蒂尔·兰波有一些感动,有一些明悟,为什么历史上的自己会在临死前突然信仰天主教。
——若上帝能让他活下来,信教又何妨。
“发动异能力吧。”
阿蒂尔·兰波对菲利普·皮内尔医生释怀,不再把对方当一个没资格倾听的陌生人。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发动异能力,等待触发媒介。
病床上的阿蒂尔·兰波积蓄了一点力气。
“我之一生,尽是可耻之事。”
“……我写过诗歌,家人视作淫秽,有辱信仰,我曾经厌恶这个古板的家庭,六岁起就离家出走……数次离开这个家,又回去,反反复复,直到十七岁那年……我爱上了保罗·魏尔伦……”
“我是一个爱情里的失败者,纵然他对我痴迷无比……他也不会为了我舍弃一切……”
“我恨他的动摇,我恨他的优柔寡断。”
“十九岁后,我不再爱他,开始欧洲的徒步旅行,周游世界,然后,我彻底没有了家。”
“他们永远不在了。”
阿蒂尔·兰波呢喃,已经不会为失足落水流泪了。
穿越太久了。
兰波的家,成为了一种象征“过去”的标志。
“我打破不再爱男人的惯例,喜欢了好几个优秀的人,在他们身上寻找幸福的可能性……”
“兰堂有一颗真心,不属于我;芬葛傻乎乎的,爱美却不自由;尼采很精明,懂得自己想要的,是最接近于我的人,我不讨厌他的野心。”
“他们之中,只有魅影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
“再然后,我遇见了朱利安,说实话我瞧不上男妓这类人,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卖身?”
“朱利安不一样,他让我惊讶……出场费好贵啊……他却给了我免费的机会……”
阿蒂尔·兰波说话变得颠三倒四起来,没有发现异能医生异样的表情,就算他发现了,也当作是别人听见自己诉说黑历史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