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指节上到现在还有牙印,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
太羞耻了。
罗飞飞努力在回到包厢前赶走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拇指不安地在微微凹陷的牙印上摩挲,心想可不能让那些人看出什么异状。
其实罗飞飞这是多虑了。
推开包厢门,他们看见一半的人瘫在沙发上,有喝多了的,也有困得不行的,崔子源枕在林亦初腿上好像睡着了,后者也闭上了眼,旁边两个嘶吼型麦霸正在轮番唱歌,震耳欲聋。
在从包厢穿透到外面十米走廊撕心裂肺的“死了都要爱”中,余下的人摇骰子摇得起劲,为了听见对方讲话,吼声一个比一个大。
罗飞飞刚推开门就差点手一抖又合上,险些以为走错了包厢。
刚刚他们离开前还不是这个画风。
感觉自己走了有一个世纪。
酒精的蒸腾下,所有人都放飞了自我。
一场聚会愣是被渲染得如同散伙会,重点是,在今夜之前,罗飞飞还没觉得这之中很多人间有多深的交情。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在饭桌和酒精的作用下最容易建立。
还没怎么样呢,一顿饭两杯酒下肚就称兄道弟了。
喝高了的叶以双抱着罗菲口齿不清地嚷嚷着要她给女玩家们争气,嘶声喊着:“你是我们女儿国的希望啊!!!”
罗菲喝得也不少,但还没到会崩人设的地步,冷静地把叶以双往下扒:“知道了知道了,姐姐这条裙子很贵的,你松手!”
坐在一群迷迷瞪瞪的人中间,罗飞飞突然产生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飘逸感。
也不对,祁羽也醒着,还在冲他笑,笑得还特别好看。
罗飞飞觉得自己可能也是有点放飞了,包厢昏暗的彩色光线中,他伸手捧住祁羽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
所有人沉浸在自己的欢乐里,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温存的小动静。
罗飞飞的清醒也没能维持太久,巨大的噪音也抵御不住涌上的睡意,他挨着祁羽,头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听着耳边声音越来越远。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枕着祁羽的腿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件眼熟的衣服,光是嗅气味就能知道,是祁羽的气息。
祁羽在低头刷手机,周围原先打盹的人也醒了不少,只有几个真喝醉了的还倒在沙发里。
有人打起响彻云霄的鼾,旁边人贼笑着示意大家安静,把话筒悄咪咪地怼到他脸上。
鼾声带着混响从音箱里传出来,所有人踩了高压线一样抽搐着笑成一团。
罗飞飞也笑了起来,祁羽见他醒了,也笑着在他脸上印下一口。
结束前,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朋友》,硬说是朋友聚会的保留曲目,就跟春晚的《难忘今宵》一个性质,拉着所有人大合唱。
凌晨三点的KTV里,一群人鬼嚎着将一首经典动听的歌嚎成狼叫,嘻嘻哈哈中又有喝多了的哭哭啼啼,全都通过话筒荡在外面的走廊里,服务员都皱着眉不忍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