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只能是陈寒远率先打破沉默,微微张着嘴,迟疑着问:“……你抽屉里竟然一直放着一副手铐?”
寻笛又抬手用力擦了下眼泪,眼尾被他自虐的行为擦得像破皮了一样艳红。
陈寒远心脏猛地颤了下,发出后知后觉窒闷的疼痛,像被击中的弹簧床,他放轻声音喊寻笛的名字:“别这样,寻笛。。。。。。”
他再次朝寻笛伸出手,微微皱眉:“不要这样擦眼泪。。。。。。也不要不跟我说话,是我错了。。。。。。”
寻笛的身体颤了下,一串眼泪再次落下,像是憋了很久,不说出来不行了,才终于带着已经努力在隐忍的哭腔说了出来:“陈寒远——你才要搞清楚!我现在的身份才是想对你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身份。。。。。。呜。。。。。。”
他的尾音没收住,还是泄露了一丝呜咽。
陈寒远从没遇过这样的路数,他自认一贯软硬都不吃,但实在没吃过这种又软又硬的。
“。。。。。。”
陈寒远幻视自己被一只还没小腿高的毛茸茸雪纳瑞咬着裤脚宣布逮捕,罪名是负心汉。
他眼里的阴暗和坚硬也逐渐被寻笛融化,无奈用没被拷上的左手拍了拍床榻:“来,寻笛,你过来。”
他看着气得发抖,却只会掉眼泪和自我折磨的寻笛,带着点心疼的意味:“我现在跑不了,你走近点,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寻笛没动。
陈寒远难以克制地咳嗽了两声,嘶哑尾音显得虚弱:“我没力气了,这样一直仰头看着你有点累。。。。。。咳咳。。。。。。”
寻笛这才迟疑着动了下脚。
陈寒远目光柔和,恍惚让人觉得,自己或许也是被他爱着的。
寻笛逐渐靠近他,却没像陈寒远预料中在身侧坐下,而是突然蹲了下来,趴上他膝头,委屈抽泣了起来。
“呜——”他发出难以自抑的哽咽和哭声,或许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痛苦和折磨,因为终于得到陈寒远理解,找到出口,通过放纵的方式猛地宣泄了出来,哭声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大。
哭得陈寒远心脏有点疼。
这个姿势下,陈寒远的膝上和年轻人上半身形成一个类似封闭的空间,因为哭得太用力,寻笛浑身发烫,温度在这样的空间里被加速,积蓄叠加。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陈寒远腿上的皮肤也跟着滚烫了起来。
这也让陈寒远深切认识到,自己是怎样伤害到了寻笛。
陈寒远迟疑着将唯一能动的左手放在寻笛后脑,轻轻摸了摸,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就是太急了。。。。。。这次饭局真的。。。。。。”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歉:“对不起,是我过分了,我可以怀疑任何人对我的心,也不应该怀疑你,对不起,寻笛。。。。。。”
寻笛哭得崩溃,后脑勺直冒热气。房间明亮的灯光下,那些热度和水汽如有实质,在半空慢慢升腾。
陈寒远神情无奈,也不敢动,只能一下又一下怜爱抚摸膝头的热脑袋:“对不起,别哭了。”
他尝试着跟寻笛讲道理:“我当然也不喜欢那些没完没了的饭局,我身体不舒服,也想在家里睡觉或者吃你做的鱼汤。。。。。。泡泡热水澡,你要是能给我捏捏肩就更好。。。。。。。寻笛,和你在一起,怎么不比出门应付那些人舒服?可如果不是非去不可。。。。。。。”
他叹气——寻笛的泪水仿佛已经浸湿羽绒服,湿热直达。
陈寒远大概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心里头有些荒诞无奈,又有些绵软:“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我也不该不跟你解释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是这样的。。。。。。苏科还有非私有的部分,对跟正远的合作有一票否决权,今晚的饭局有李青山,你爸带你见过他吗?我如果缺席,他会怎么想?那我这几个月都白忙活了。。。。。。寻笛,你这么聪明能想明白的对不对——嘶!”
陈寒远突然发出一声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