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远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一晚,寻笛给他陪床,全程小心翼翼。
陈寒远半夜醒来看见他一米八的个子蜷缩在病房沙发上,不安挪动着腿。
陈寒远身上贴着心电监护仪,只是轻轻翻了个身——
寻笛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毛巾毯掉到地上,看着他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陈寒远声音沙哑,浑身没什么力气:“来。。。。。。”
寻笛赶紧爬起身走过去,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借着一点暖黄的光线,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脸:“我来了。”
陈寒远闭上眼,用冰冷侧脸抵蹭着他掌心,又说:“上来。。。。。。”
这家私立医院的病床比较大,陈寒远想让他上来一起睡。
寻笛摇摇头:“没事,我不困。”
一想到陈寒远受刺激加重的心肌炎,寻笛就怨恨自己,干嘛要在车上说那些话。
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表白。
陈寒远坚持:“来。。。。。。”
只是说一个字,陈寒远就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沙哑的尾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寻笛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情,躺了上去,伸出胳膊一下把陈寒远抱了个满怀。
两人都因为这个拥抱而感到满足,紧贴的胸膛里,两颗相隔的心跳渐渐安稳下来。
陈寒远把脸埋在寻笛的颈窝,干燥起皮的嘴唇轻轻蹭过他下颌皮肤,那里冒出一些青胡茬,带来粗糙的感受。
寻笛把他搂得更紧了,呜咽了下:“我没事,睡吧。。。。。。”
陈寒远虚弱的身体很快便支撑不住,甚至来不及再说出什么回应,沉沉闭上眼。。。。。。
寻笛心像被揪起来,闷闷窒疼,却不敢出声。
早上寻笛醒来的时候陈寒远还闭着眼睛在睡,他小心翼翼挪开陈寒远的手,想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吃的。
昨天晚上没吃东西,又没怎么睡,胃里像吞了沉重的冰秤砣,涨坠着痛。
他戴上口罩走到护士站,问:“你好,请问今天的早餐什么时候送过来?”
护士站穿粉色护士衫的小姐姐闻声抬头,眼睛突然瞪圆,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呃——很快,八点送过来!”
“谢谢。”寻笛没多想,转身回病房。
走廊里路过一波查房医生和护士,经过寻笛时又突然集体回头看了一眼。
寻笛觉出一些不对劲,皱眉。
难道被认出来了?
他等那群人走远,举起手机屏幕一照,只见自己的头顶被扎了两个冲天小发揪。
“。。。。。。”
寻笛解下头上发揪的金色发圈,看出这是昨天买的水果篮塑料袋扎口用的软铁圈。
他把有些硌手的软铁圈攥进手心,回到病房。。。。。。早就醒了的始作俑者躺在病床上,背对着门,听见脚步声,突然蜷缩了下腿。
从他轻微抖动的肩膀能看出来,他只是在憋笑。
“。。。。。。”
寻笛靠在门口深呼吸——
没一会,病床上活力十足的病人把自己笑得又开始咳嗽:“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