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仍旧微笑着,穿着黑色的西裤职业套装,站着抱胸,居高临下看他:“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男法务猛地站起身,支支吾吾说自己要去上厕所。
两个女翻译也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埋头窃窃私语,法语夹杂英语。
周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她已经习惯这些伴随着自家老板的非议和轻视,对此不屑一顾。
她端起酒杯,望向吧台那边,陈寒远不知道聊起什么,严肃的欧洲老头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她们这边都能听见,笑着朝陈寒远举杯。
陈寒远也轻笑与他碰杯。
气氛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周莹身体紧绷,虽然说心里知道没必要跟傻人论短长,但毕竟也是俗人,还是不由自主多了几分迫切,希望这单能成——这几天她自觉已经累到极限。
就算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这些辛苦,周莹也希望能痛快在每一个看不起陈寒远的傻逼脸上狠狠扇一巴掌。
突然,周莹的手机震动了下,她低头去看,是一条来自国内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好,我是寻笛。陈总把你电话给我,让我联系不上他就找你,他几天没接我电话了,请问可以尽快让他回复我一下吗?
周莹皱眉。
她是知道寻笛的,几年前寻笛的资料都是她打印给陈寒远的。但她并不知情,自家老板和人又好上了。
她正思索要不要忽略这条短信,等陈寒远结束再去提一嘴。
手机又响了,还是寻笛:
*谢谢,不用了!他回我啦!
透过短短几行文字,其实就能很大程度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
周莹抬头望去,陈寒远坐在吧台前,灰色西装外套脱在红色高脚椅上,白衬衫袖子挽至肘部,垂眼对着手机打字。
雷霆的欧洲话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周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很快收到陈寒远的消息:
*这单不用再跟了
*辛苦可以撤了
*这两天趁周末在法国玩一圈
*周一按计划回国
周莹红色的美甲紧捏在手机背面,攥得关节发白,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安慰自己,至少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几个日夜的煎熬在此刻骤然放松下来,她垂下眼,胸腔起伏,感觉空落落的,呼吸声变得很长很沉。
陈寒远独坐吧台,周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酒保的动作间看出他又点了杯威士忌。
跟了陈寒远这么久,周莹识趣不再打扰,起身喊两个女翻译:“辛苦,可以下班了。”
两个翻译都是女生,你推我。我推你,看着周莹突然说:“莹姐,我们觉得陈总做的是对的,我们挺他!”
周莹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