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这么说还好,储荔方才明明只是稍微地想起了一点,现在却眼眶开始略微发酸了:“我也是呢,我在想钟郁霖看见我在这个位置会不会发狂。”
林听澜轻笑了几声,“你们两个的位置并不相冲突呀……”他的手轻轻抚摸储荔的后脑勺,“其实……跟你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跟我这样温暖地抱在一起过,只是一直吵架一直哭,要么推开要么逃,也从来不真心说喜欢什么的,但还是那么轰轰烈烈……很不像样。”
怎样才算是真爱呢?迷迷糊糊地储荔想:如果大喜大悲辛酸的感觉是「真爱」的话。
那么此刻自己跟听澜哥的相拥,就不算爱了吗?
还是说,这中间终究还有什么不一样的部分?
“说起来……”在迷迷糊糊地窝在听澜哥的怀里睡着之前,储荔闭上眼睛微笑着讲:“我也一样呢,其实我跟路裕阳,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抱在一起过,不是普普通通或者别别扭扭地抱在一起,而是像这样,温温暖暖地抱在一起。”
恍惚间,储荔似乎听见了林听澜轻笑的声音,然后又好似幻梦之中那般,他感觉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于是在梦中储荔睁开了眼,与他对视的却是路裕阳含着微笑的眼睛,“你想让我这样吻你么?”说着,他略略贴过来,用轻柔的声音跟储荔讲:“对不起。”
然后储荔就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他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原本还欺骗自己,说在梦中出现的并不是路裕阳,而是自己理想中的天使。
可路裕阳他……不就是理想中的天使吗?
但天使也会跟别人在一起、天使也会说谎话、天使也会忽视他、天使也会不对他的告白做出回应吗?
储荔迷茫了。
旋即他绝望地意识到,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认为路裕阳是自己生命中的天使。
因为不论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美好,都是不可磨灭的。
第二天储荔和林听澜就踏上回程的旅途了。
甚至十分无奈地,林听澜跟储荔说,那天晚上睡着睡着储荔还哭了,搞得他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看着他的表情自己也悲从中来。
储荔对此倒一点也不害羞,他不大有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一切,只此时此刻,他凝望着林听澜的侧脸,心说听澜哥肯定也跟自己一样,内心也有点感伤。
于是储荔的手覆在了林听澜的手背上,抬起眼眸,他对林听澜说:“听澜哥,你不用悲从中来,我还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林听澜没说话,只是龇牙笑出来,揉了揉储荔的脑袋。
储荔觉得他跟林听澜的关系有点像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嗯,不知道这么说贴不贴切,反正他们两个之间进展很缓慢。
自从上一次亲了脸颊之后就再也没有更多的进展,最大程度就是偶尔两个人会睡在一起。
当然对此储荔倒是不急啦,他完全没想过跟听澜哥发生那种嗯嗯啊啊的事情,只是这样的相互陪伴便令他觉得很满足了。
回到学校周边之后之前的生活继续,储荔依旧还会偶尔跟路嘉熙聊天发消息。
因为路嘉熙一直没有问他跟林听澜的事情。
所以储荔便以为路嘉熙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打算刻意去提,只是像以前一样问问路嘉熙的现状,打听一下路裕阳那头的消息。
然后储荔就知道最近路裕阳几乎是医院公司两点一线,好像自从储荔离开他的住处以来,他便也因为忙很少再回去。
近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路嘉熙十分中肯地评价路裕阳为「铁人」。
储荔现在不说听见了,哪怕只是看见「路裕阳」这几个字都心头一紧,得知路裕阳近况后,他便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路嘉熙自己。
“啊……也没什么啦,就是……梅阿姨孕中脾气比较不稳定,搞得我爸也心情不好,他完全不会照顾人,保姆偶尔有事出去的时候还得让我来处理梅阿姨的事。”
储荔十分敏锐地觉察到了路嘉熙口中的异样,“意思是你照顾她吗?那她有没有为难你?”
这或许是废话。
储荔想:路嘉熙刚刚不是都说了,梅阿姨脾气不稳定吗?
“都不碍事……”路嘉熙那头很快答非所问般喃喃说:“我现在只想为我自己还有我的妈妈争取,其他人都只不过是应付而已。”
路嘉熙说这话的当时储荔就觉察到了些许异常。
但无奈路嘉熙似乎不愿意就着这个话题深入下去,所以他只能作罢。
他没想到在那之后不久,他就从杨流倜口中得知了「路嘉熙蓄意推搡继母至其流产」的消息。
而与此同时,「路氏集团掌门人于昨晚逝世」的新闻也近乎同时通过网络传递到了大洋彼岸储荔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