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裕阳僵了许久,后才凝视着储荔的眼睛缓声说:“这或许也不能作为解释吧。”
哈,这该死的家伙!储荔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很直接了,他想或许得直接朝路裕阳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是在吃醋!”
可一想到自己或许又会望见对方那似乎充满困惑的表情,他就觉得胸闷气短,连争辩的欲望都消失殆尽。
说到底,路裕阳真的喜欢他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
“好吧,反正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嗯,今天的读书会结束了,路裕阳先生请离开我的房间。”
储荔一边说着,一边抱住路裕阳的肩膀意图迫使他起身,好让方便自己更快地把他推出到门外去。
直到被储荔推倒房门边上,路裕阳都没说话,垂眸凝视着吭哧吭哧把他往外挤的储荔,路裕阳的手稳稳扒在了储荔房间的门框上:“你不能赶走我,这是我家。”
“好,那你不出去就是要赶走我!我现在就走,行了吧!”储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扭过头又吭哧吭哧地搬出行李箱,心说反正自己明天一早也要会学校去了。
路裕阳一时间没动,只横在门框处的身形,貌似更稳了一些。
储荔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该怎么说?他本以为路裕阳会挽留他的。
然而路裕阳却说:“储荔,你明明脾气很好,在外面也不太爱说话,为什么对我就总是吵吵嚷嚷的,还是老生气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窝里横?”储荔挑眉,回头盯着路裕阳瞧,他恨这家伙居然能满脸无辜地问出这个问题,还在夕阳的照射下,显露出如此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神情,可怕至极。
“人在对熟悉的事物时才会放下防备又肆无忌惮,这说明你把这里当做你的家。”
路裕阳说着,缓步走到储荔面前,他抬起手,温暖的手掌虚虚拢住储荔的耳朵,“不要说什么赶走不赶走的话,这里是你的家,我也是没资格赶走你的。”
啊……这个人。
储荔一歪脑袋,微红的面颊正巧碰到路裕阳手心里去。
“你干嘛总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觉得我很爱听吗?”
“你的意思是我虚伪?”路裕阳借势揉了揉储荔的耳朵:“林听澜这么说我很不爽,但你这么说……我就姑且是当做夸奖吧。”
深吸一口气,储荔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属于路裕阳身上的气味。
那味道好闻极了,跟他名字、与眼下的夕阳一样,是温暖的。
可并非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暖。
储荔明白的。
后来他们甚至还一起吃了晚饭。
期间想起什么那般,路裕阳微蹙着眉头打了个补丁:“哦对,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说我跟林听澜怎么怎么样了,那很恶心,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额……坐在路裕阳对面的储荔硬着头皮点点头,林听澜知道他被路裕阳这样嫌弃吗?
那人知道后估计也根本不会感到自卑,反而会冷笑,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跟他相提并论我才会感到恶心呢!”
若说自己跟这两个人的渊源,那还得追溯到他们都很小的时候。
当初因为一家人都住在林家,比起路裕阳,储荔跟林听澜的关系其实是更加要更好的。
简单点来说,储荔算是「被林听澜大哥罩着的小弟」。
而路裕阳呢?算是「大哥的死对头」。
他们两个不单单是性格不合,家族生意上也有一定的冲突。反正「积怨甚深」这个词汇,用在他们身上是十分恰当的。
林听澜是显而易见的「直给派」,有什么说什么,不服了就打,在年级很小的时候就打遍学校无敌手,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都是丝毫不为过的。
而路裕阳则是典型的「婉约派」,非但是三好学生,还受校园内部多数同学的追捧仰慕,成绩名列前茅,体育赛事也榜上有名,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替路家挣到了「家教良好,温文尔雅」的美名。
虽然总跟在林听澜的身后,但路裕阳的名字如雷贯耳,就算隔着好几个年级,储荔也不可能不注意。
远远地在操场望见路裕阳的身影,在林听澜一口一个「虚伪」「虚伪之徒」「假模假式」的骂声中,储荔也有同感,不过不是「虚伪」,而是觉得路裕阳好像一个漂亮的娃娃。
是那种上帝小心翼翼雕刻好的、最自豪的、仿佛虚幻的作品。
【作者有话说】
大家,除夕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