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叽咕着处理竹鼠时,江芜又提着一只来了。
“……”马大头刚接过楚秀兰手里的一只,新货就这么又到了。
“大人!杀啊!”刚轻松不过一瞬,又要控住两只活物的楚秀兰崩溃开口。
“不杀着呢么!你就抓着就不能坚持一下!”马大头躲避着手中竹鼠的撕咬,找准时机给它抹了脖子,刨肚倒出内脏,剁头去尾后把鼠尸拍到旁边大石上倒悬着放血,而后指着石头上的九只竹鼠尸道,“我这把刀,这陪了我大半辈子的刀,这一会儿杀的生都要比它之前杀的加起来还要多了!”
“大人,你这把刀,没杀过人吧?”楚秀兰弱弱开口。
“当然没……咳,你们别有不该有的心思,要是想跑,我这个刀还是很快的。”马大头瞪。
楚秀兰挥舞着两只竹鼠摇手:“我就是觉得沾了人血,吃起来会有点奇怪。”
“多奇怪,有你们奇怪吗?”马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一边用泥土和石头堵洞,一边用木头刨地的两人,幽幽道,“老实说吧,你偷偷告诉我,她们其实是老鹰成精了吧?还是蛇成精了?这片竹林的竹鼠遇到她们,真是倒了大霉了……”
觉得倒了大霉的,还不止是竹鼠。
孙喜娘初听那小宫女与那衙役说什么抓竹鼠,只当他们是没事找事,不过浪费一会儿就能往回走了。
只是没想到,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过却不是浪费……
那小宫女也不知使了什么法门,林子里的地都泥泞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能从成片的泥巴里找出鼠洞。
可怕的是,小宫女找鼠洞一找一个准,那江芜挖地抓鼠的速度也快得惊人。两人一个找着堵着,一个听话地挖着抓着,不一会儿那马衙役身边倒悬鼠尸的大石就被铺满了,这会儿第二块大石头都搬过来继续杀铺了……
孙喜娘一边装作捡柴,一边去马衙役那边儿晃悠了一圈,就她匆匆几眼数出来的,已经有快二十只竹鼠了。
衙役们要真给江芜她们留一半,就是十只。
成年男人巴掌还要大一圈的竹鼠,还挺肥,这一波要是入了江芜她们之手,江芜还吃什么苦?晚上的那一个粗糙黑面饼子没了,换成一块大肉了是吧?
不……还不止十只,她们还在抓。
而那本该赶紧带她们回去的衙役,虽暴躁言语还杀得一头的汗,但是怎么看都是尽兴模样。
再继续下去,被她们分回去十几只,二十几只也不是不可能。
那本就在那小姑娘嘴上吃了瘪的她,还怎么想招让江芜过得辛苦一些,还怎么和……交差。孙喜娘觉得自己真倒霉,怎么二皇子偏偏就推了莲心给江芜做废太子妃,要是换个蠢笨些的,哪儿有今天这些倒霉事。
孙喜娘蹙紧了眉头,气闷都写在脸上。那边儿努力搞竹鼠的几人自是看不着,不过正在一旁躲懒的李小娟还是瞧见了的。
“娘,你不会也想吃那个吧……”李小娟嫌弃道,“我先说,我不抓也不吃,你吃了别挨着我睡啊……”
“我不想吃!”孙喜娘瞥了女儿一眼,“但是江芜想吃啊。她能吃上那么多肉了,你开心?”
李小娟愣了一下,却是很快笑了:“多大点事儿啊,一会儿瞧我的。”
孙喜娘压根不觉得女儿能出什么好招,伸手拍了她一下:“别说没用的,快起来再捡点柴。在这儿耽误半天,一会儿天暗下来,肯定要赶路回去,不会给我们时间边走边寻摸。”
阴天,天暗得的确早。
这边儿马大头杀出了血性,正杀得兴起呢,抓竹鼠的两人回来了。
“二十二只,分我们一半就是十一只。”杜引岁把手里的最后一只竹鼠递给马大头。
“怎么不……”马大头刚想说怎么不再抓了,就发现天色已比之前暗了许多。
好吧,也是自己杀上头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二十二只竹鼠,是从前他们村的老猎人也干不出来的数量!虽然鼠不是马大头亲手抓的,但是他也参与了,真有种奇怪的与有荣焉。
“你这是掐着我们这边的衙役数目抓呢吗?人手一只,还没忘了许大人。”马大头利刃划过,收拾了最后一只竹鼠,直起腰动了动麻了的腿脚,笑,“怎么,怕我们不够吃,来拿你们的啊?”
马大头开了个玩笑,在场却没有人笑。
“……”马大头尴尬地跺了两下脚,“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去和谭头说的,不会抢你们的。”
“多谢大人。”
这回倒是异口同声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