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关她们的事,那林子里谁生谁死杜引岁才不在乎。
要不要回去呢,说不定那家伙还没睡……
哦,她还没回去,那家伙肯定不会睡吧。
这种小果子挺容易坏的,早点回去那家伙还能吃口新鲜的。
杜引岁刚生出撤退的心呢,结果人还没动,就听到了让她瞬间定住的名字。
“大人,真的是诚王!”孙喜娘眼见着许律三言两语便拨得谭望又将怀疑目光投向她,赶紧表忠心,“许大人是诚王在都城安察的棋子,对诚王忠心耿耿,二皇子不知此事才会用他。但您问我,我与许大人身后的人是谁,那是诚王无疑。因为二皇子对江芜只有恨,给许大人的命令肯定是要江芜惨,死不死根本无所谓。只有诚王才需要江芜惨又不能让江芜死。而我,负责让江芜惨。许大人则是负责让江芜惨而不死。”
谭望听至此处,轻呵一声:“你说错了,是你们让江芜惨,而我负责不让她死。”
按他从前的做法,江芜这种有背景极有可能给他惹麻烦的人,没钱会他会无视她的惨,但他绝对会尽全力不让她死在路上。
但是如果是这样,这些人真是儿戏啊。
他尽力,不代表一定做到。
不管他们背后的人是谁,真的是想让江芜惨又不能让她死吗?总觉得……是死不死都行。总觉得,有没有他,要不要挟他也都行啊。
“诚王也要挟了我。但是他用来要挟我的事情,需要时间查到,也需要时间传递,算起来他应该是来不及在那个时候查清楚又传过来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谭望已经信了孙喜娘九成。
“因为诚王就是这样的人,他经营多年,四处搜罗人的把柄,以便他想要用人时就能用上。他不是在想要要挟你时去查你,而是早就查了你,只待能用上你。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搞成这样,就是因为他也是这么对我的!”孙喜娘说到后面,已是泪流满面。
远处,在听着了“江芜”二字便彻底绝了先走之心的杜引岁,闻得出孙喜娘后面那些想要与谭望拉拢关系的算计,自是也闻出了话里的诚实。
但是……
纵是杜引岁在原身残留的记忆力翻了又翻,也翻不出诚王要如此针对江芜的理由。甚至在原身看来,从前一直在宫中,只赈灾出都城过一回的江芜和封地在西南,几年都回不了一次都城的诚王,应该是毫无交集……
杜引岁莫名觉得,这里头的事有些重要。
如果谭望不问清楚就要杀孙喜娘,那是不行的。
只是从三个在一起的衙役手里救下人,又不暴露自己,杜引岁的把握不是很大。
他们不似赵七与崔武那时毫无防备,杀也不是很好杀……
好在,就在杜引岁盘算着该如何对几人下手时,原本只想拔出后头的人,没想深问的谭望也算是被许律和孙喜娘激起了探究的心。
“你是说,诚王在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用上我之前,就早就派人查了我的底细,以便他想用我就能用上?就我,一个小小的衙役头领,他费这么多心?”谭望觉得孙喜娘应该没撒谎,但是他不理解。
“我,一个小小的奶娘,他费了更多的心。”孙喜娘苦笑,“这些年,他对很多人费心,他就是那样的人。”
“为什……”谭望还没问出不解,却是一道迟来的灵光闪过。
“因为他是诚王,却有不臣之心。”孙喜娘直接答了谭望还没问出的话,努力将人拉上自己的船,“谭大人,你要想对付诚王,算上我一个。我们联手,定能给诚王一记重击。”
谭望知道之前的问答中,这个妇人一直在悄悄地卖可怜,在拉拢他,只听得这句,还是忍不住讥笑了一声:“你,一个奶娘。我,一个衙役。我们联手给一个布局多年,想做皇帝的王爷一记重击?我们最多能把他想折磨不想弄死的江芜杀了,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重击吧。”
诚王会不会因此受到重击,暂无人知晓。
但远处闻得谭望此言的杜引岁,心口的的确确被重锤了一记。
杜引岁压了一下心口,神色清明。
谭望此人,得杀。
杜引岁杀心刚起,远处还在忙不迭放料保命的孙喜娘却是又出一惊天之言。
“*我们可以给诚王一记重击。因为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江芜。”孙喜娘说罢,看向面前地上还在呜呜的李小娟,“这是一个秘密,谭大人能否单独听我一言?”
“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江芜。”谭望有些厌烦这些一听就是皇室勾心斗角的东西,转头走到死尸一般的许律身边,重重踩了一脚,“我只想知道,既然诚王早就查清了我,随时准备用那些事情要挟我。那……他要挟我的同时,那些在凛州活动,四处查我的人,是什么人?”
杜引岁:“……”
她不想知道什么凛州什么要挟,她想知道那个狗东西为什么要那么对江芜啊!
逼供这种事,不亲手做真的太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