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引岁不敢喝啊。
不就是夸了夸会做饭的孩子吗?
旁边的奶呼呼就开始泛起了酸,她都还来不及说完嘴里那句,旁边的小奶宝就变成了酸奶疙瘩……
奶呼呼发酵了能是小宝子的错么,一碗水没端平,都是她的错啊!
还能怎么办呢,虽然小东西没做饭,但是小辫子很可爱,抱着也软乎乎,今日看起来又比昨日可爱了不少,有什么难度呢,夸小孩子的话随口就来嘛。
至于哄得太好会让她想喊娘……反正没几日了,小孩子忘性大,待她走了让江芜接着夸!
杜引岁如此自我安慰着,夸小东*西话自是更如水一般自然流淌。
如个体的时光倒流,酸奶疙瘩变回了香喷喷奶呼呼。
然而……空气中的含酸量却没有降低。
杜引岁放下怀里的孩子,无奈地看了一下几步外似乎一直在认真收拾驴车的江芜。
怎么说呢,小东西酸了还知道嘟个小嘴在她眼前晃,就怕她给漏看了。
这江芜……总是藏得那么好。
也是,从前江芜觉得活着也行,死了更好的时候,看上去也挺正常。
不愧是在宫里藏着秘密十八年的人,真的很能藏。
若是从前,遇上这样无伤大雅,又隐瞒得极好的表里不一,杜引岁最多在心里比个大拇指,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而且自从闻着江芜的偷偷喜欢,杜引岁就知道自己不该多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
被酸涩包围的杜引岁叹了口气:“江芜,一会儿再弄,先喝汤。”
不过轻轻一语,空气间的苦意酸涩就被甜美压过。
杜引岁:“……”
就这么一句没用的话,就能轻易逆转江芜的心境。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她实在没法忍住不开口。
罢了罢了,该死的衙役已经死了,深入岱州后遭遇的流民也多了起来,估计没几日自己就能寻机离开了……又何必在这最后的几日,让她不快乐呢。
杜引岁自我洗脑的能力在这几日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如此洗了洗,杜引岁少了纠结,索性去拿了火堆边烤着的饼子递给了坐过来的江芜:“一起吃,不然一会儿光吃饼,太干。”
江芜听话接过,一口饼一口汤吃起了朝食。
怎么说呢……
杜引岁有些一言难尽地瞥了江芜一眼。
就只是一个饼!
这看起来只是在好好吃饭的人,那越来越浓郁,似乎增长没有尽头的甜……居然都盖过了远处谭望那铺天盖地的恨与杀意。
也真的是,绝了。
罢了罢了,最后几日,甜甜的又有什么不好……
杜引岁不断地给自己洗脑,纵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如此的放纵。
只此时的杜引岁却不知,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冲毁了她“最后几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