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卫慧清终还是听不下去,蹙眉转身。
只不待她出声,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许是正抓着了昨晚与崔武厮打时的淤青,又或是几乎与昨晚相似的情景重现,让卫慧清一时控制不住,尖叫了一声。
“卫姑娘,之前老爷找到了我们的卖身契,我们现在得听他的了……”一旁周静娘不忍地开口。
“当初人牙子那么打你,是我……”卫慧清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努力抽手,却根本敌不过男子的力气。
“我是奴,身契在谁那儿,我就听谁的。”阿牯纹丝不动,声音似还如往日般老实,却又添了许多无情。
“你就好好听话吧,等和阿牯成了亲,咱们回了都城,你还是官家大小姐,多好。算了,也不用带她去林中检查了,反正是嫁个阿牯,阿牯你不会在意这个的吧?”卫迂亭满意地看着总爱对他指手画脚的女儿终于被按下了高傲的脊梁,深觉自己前些天偷偷翻了很久的东西找到这两人的身契是再明智不过的举动。
阿牯朝着卫迂亭摇了摇头:“阿牯都听老爷的。”
往日的顺从,就因为身契的移位,瞬时改了朝向。
卫慧清后悔自己当初怕什么第三次流放!找什么路上的帮手!现在的情况,又比昨晚好到哪里去!
不,还不如昨晚,昨晚至少还有杜引岁和江芜。
白日不思人,思人人便至。
一根木柴从侧后方结结实实地拍上了阿牯的脸,直把人拍得踉跄数步,连带着被抓着的卫慧清都差点摔了个跟头。
“是不是最近偷懒没锻炼了,之前能把御前侍卫打出这么个距离,现在打个普通男人也就这么个距离了吗?”杜引岁不大满意地看着持柴的江芜。
明明已经听话用了很大力气的江芜:“……”
杜引岁这话也不是说给江芜听的,闻着空气中突然重了几分的苦意,突然良心有点痛。
不过,这会儿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男人,那个带着她的解药的男人,闻起来心虚了不少么。
“再打。”杜引岁看向江芜。
“你们……”卫迂亭总算反应过来,愤怒开口。
只是,谁会理他啊。
几乎杜引岁话音刚落,江芜就毫不犹豫地又给了那男子一记,直接砸在了他还没有松开卫慧清的那只手臂上。
终于记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男人,不是锦国细作的阿牯借势捂着手臂痛呼着倒下。
蠢货。
杜引岁在心里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卫慧清:“要去我们那边住吗?”
没错,杜引岁这回是来要人的。
那些衙役们闻起来,已经信了昨晚她的布局,她也无需刻意避嫌不接触卫慧清。
一个能带着废物爹两度结束流放状态回到都城的人,必有不凡之处。
杜引岁没指望卫慧清能帮江芜结束流放,但她走后,她们的队伍里多个聪明人肯定有好处。
最重要的是,卫慧清终于不再想着她那没用的爹了,她现在是一个无负担的聪明人了。
只杜引岁有些意外,卫慧清听着了她的提议,闻上去都是激动与愿意的气息,结果那双明明亮起来了的眸子,亮不过两息又暗了下去。
卫慧清摇了头。
杜引岁觉得,非常可惜。
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善缘还是可以结一个的。
“要帮你把他们的身契拿回来吗?”杜引岁看向卫迂亭,“可能需要打一会儿你的爹。”
卫慧清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毫不犹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