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见之不惯,抓住女人袖子拉开,低声叫道:“师尊,你别这样。”
慕千昙扯掉她的手,向老汉道:“下葬吧。”
活到这把年纪也没见过这样的人,老汉也是呆若木鸡,这才回过神来。
外头两位少年开了棺,老汉与江缘祈一同将尸体搬出去,放入棺材,盖上棺盖。又拖车去城外找了片风水不错的地,挖坑把尸体给买了。等纸钱烧完,又奉上些贡品之后,天已斜斜擦黑。
自从将儿子葬下,老太太便失魂落魄,目光发直,僵硬身体不说一句话。
裳熵唯恐她想不开就要寻短见,绞尽脑汁找理由,终于寻到,激动道:“老太太,您可千万不要有事,等我们抓到杀害你儿子的凶手,还得叫您来看勒!”
这话让老太太脸上恢复些光彩,重复着:“谢谢你,谢谢你们。。。我儿能有你们送他一程,也是幸运啊。。。”
老汉看着天色,不安道:“天要黑了,都赶紧都去吧。”
他说着,又想起老太太所住的那要塌不塌的老宅,问道:“这老婆子就自己一个人了?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去我那棺材铺住?人多些平平安安。”
老太正犹豫,裳熵道:“对对!人多更平安,奶奶你去吧,等我去给你抓鬼来。”
听到这*话,老太太才答应着。三人将他们护送回棺材铺,又辛辛苦苦找家店吃了顿饭,天才彻底黑下来。
大街上空无一人,寂静异常,唯有灯笼与墙面上的符纸被吹得晃动不已,显出几分诡谲。
三人行于长街上,并未碰见奇怪身影,江缘祈道:“东城不小,这样撞很难撞见,不如引他出来。”
裳熵道:“怎么引?”
江缘祈道:“若是凶鬼,最爱血气。若是人,会听响动。咱们能放出点血味,再多溜达溜达,造出点动静,也许就能引着。”
想了想,裳熵道:“这个简单,你有刀吗,给我用用。我把手割破,淋点血出来不就好了?”
“这不太好吧。”嘴上说着不好,江缘祈却还是拿出一把精致小匕首,正要递过去,慕千昙出手握住他手腕,神情冷淡:“帮你买个棺材,说几句好话,你就感恩戴德愿意放血了?”
她原著虽看的断断续续,基本只瞧了个框架和重点剧情点,对于感情推进的部分,都忽略没读,或草率掠过,也就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本来还以为他们走的是那种纯情少年互相打动的路子,结果现在来看,这就是单方面各种自以为是的教育和哄骗啊。
买个棺材就是特别好了,被夸几句就喜不自胜了,那脑残龙不会因为这种小恩小惠就慢慢攒起好感了吧。
如果是,她也蛮没出息的。
慕千昙本不想管,实在无法容忍,不得不开口。这话是对着裳熵说的,她眼神却看着江缘祈,不太客气。裳熵道:“啊?我没有啊,我只是想早点抓住那个家伙。”
慕千昙道:“别人放个鱼钩,你就咬上去了,说这话的人自己怎么不放血?”
裳熵道:“这个无所谓啦,划谁身上都是一刀啊。”
慕千昙道:“是啊,划谁身上都可以,你不能找只鸡来吗?蠢货。”
裳熵默然须臾,才道:“是喔,但是,去哪找鸡诶?”
这空空大街上鸡毛都不一定有,哪里来的鸡。
慕千昙蹙眉,眼神划过去:“刚刚吃晚饭的店里不就有吗?这还要我说,脑瓜子转都不转一下,活该给人骗。”
裳熵被训的抬不起头,连声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别说啦,我这就去借。”
江缘祈还是笑眯眯的:“瑶娥上仙对我颇有微词啊。”
慕千昙与他对视:“我这小徒弟涉世未深,没见过人,天真到蠢,我教教她,有什么问题吗?”
江缘祈摇摇头:“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您对我这陌生人态度差就算了,对您自己亲徒弟还这般,未免太让人看不惯了吧。”
慕千昙道:“看不惯你就不看,滚远点。”
从遇到男主起,李碧鸢就自觉保持沉默,免得又被听到多尴尬,然而到此时,也不得不开口了,只是声音小的可怜:‘昙姐,昙姐,人家小情侣培养感情啊,不要赶男主走。。。。。’
她话还没说完,长街尽头猝然传来叮铃一声响,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