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了,所以她饮下毒药。
在双腿折断的剧痛摧残下,温榆慢慢回想起了母亲的真正死因,
她是因为逃离温家而死去的吗?
不,她是因为逃离失败才死去的。
可恍然大悟来得太晚了。
温榆伸出手,抱住女人,呜呜咽咽道:“对不起。。。银蛇。。。对不起。”
日光洋洋洒洒落下来,围绕屋宅栽种一圈的柳树枝条卷动,轻轻的风撕扯一切。
裳熵抱着柔软过头的女人,目光震颤不休,无法想象这凶尸来历与死因,居然都如此儿戏!
她忍不住道:“你。。。”
语言能力一时回转不来,她也难以处理这么混乱的信息,就这么卡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
江缘祈沉默片刻,起身从窗户翻回屋中,来到床前,从下面掏出一口箱子,扭断锁具,打开箱子,最上面正叠放着那套破破烂烂的黑色劲装,胸口处有条蜿蜒银色小蛇。
他眉目中多了道沉甸甸的恨意,凝在那小蛇上,锁具已在掌心被扭成铁花。深呼吸一下,控制着自己将怒气压回,抓住衣服向外走去。
慕千昙算算时候差不多了,将书收起,走出树下阴影。
正在这时,两道影子从檐下飘来,抖开长刀,直向坐在石阶上的裳熵刺去。原本歇息砸墙角的小纸人闻风而动,中途拦截,让那两人摔落下来,就地滚开,目露警惕,正是季策是苁蓉。
温榆像是被抽走了魂,视线放空,又飘飘摇摇坠在女人身上。慕千昙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目光,开口道:“放开她吧。”
裳熵还处于震撼之中,没有反应。慕千昙抬脚踩了她一下:“裳熵?回神。”
下意识去抓她靴子,抓了个空,裳熵这才抬头,嘴唇颤抖:“师尊,你来了?”
“我不是一直都在?”慕千昙瞟了眼蠢蠢欲动还想来抢人的两位侍卫,道:“把人给他们。”
裳熵抓了把头发,回眸看那两人,扶着温榆站起身,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苁蓉握住长刀,时刻绷紧精神,慢慢走近,见两人虽神情各异,看起来也是不好惹的,但并无出手意象,便一鼓作气而来,将温榆单手捞进怀里,这才向后退开。
江缘祈从屋中走出,又是那张挂着轻笑的面容:“那具凶尸,我想带走,没问题吧。”
这话是对温榆说的,但她显然已没有回复能力。季策拦到前方,问道:“你要她做什么?”
江缘祈道:“你确定要问这么清楚吗?如果要细察,你们窝藏凶尸害人不是更值得探究?尤其是你家小姐,那可是。。。”
“在外面害人的可不是我家主人,她反而在控制银蛇不要乱杀人!否则外面早就大乱了!”季策打断他,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激动,想来这段时间没少受折磨。
面前的男子神情不变,季策平复了心情,偏头过去:“不,那已经不是银蛇了,你把她带走吧。”
江缘祈道:“好,辛苦您为我寻一匹马。”
季策动了动喉咙,看向地面。
那将他们打翻的诡异小纸人还在爬动着,似想要去抓说话男子的靴子。再脑瓜不灵便的都能看出眼前这些并非凡人,恐怕是终于被命案吸引而来的仙家。
既是仙家,绝对惹不起。如今不说问罪,只要一匹马,已是轻轻放下了。季策转头和苁蓉叮嘱了什么,转身去牵马来。
苁蓉反手握住长刀,撑在地上,单膝跪下,以大腿轻轻抵住温榆的身体,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温榆却是双目发直,任由摆弄,只知道凝望着阵法中的女人,眼里灰黑一片。
趁着季策去牵马,江缘祈回身面向慕千昙,轻笑问道:“瑶娥上仙,能否请您移步小叙。”
这个副本也就差个尾巴就结束了,怎么这会男主来找她叙话?以及,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还得避开女主。慕千昙看了他一眼,回道:“去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