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觉得师徒长幼有别,不该同桌吃饭,礼仪不足,想让她给徒弟教些规矩罢了,老迂腐。
装作没看见,她道:“就坐这里吧,别乱动,像个大跳蚤。”
裳跳蚤满脸不可置信,边狠狠揉着大腿边置气。谢眉虽有不满,也不多说什么,将托盘搁到桌上,却是将自己原本那份重拿过来,放在裳熵面前:“你吃这份吧。”
除了两样小菜,饭碗里是饱满圆润的白米粒。裳熵捧着碗边:“那上仙半碗够吃吗?”
谢眉言辞短快:“够。”
慕千昙略有些无语,这点饭还要推来推去?
不过,想想对面这女人恨不得拿标尺生活的种种刻板细节,不难猜到,大概平日做饭也会严格控制分量,争取不浪费一丁点食物,只是拿不准慕千昙饭量,才会多出这半碗。
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慕千昙看不惯迂腐陈旧之辈,但珍惜粮食,总归是正确的。
谢眉默念经文后,拿起筷子:“吃吧。”
桌前一碗米饭,两盘素色小菜,一碗清澈见底的蔬菜汤,一碟咸菜,便是全部饭菜,没有一丝丝荤腥。由慕千昙来吃都觉得清淡了,更别提裳熵。
害怕被对面仙人发现不够吃,她用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吃饭,但还是一不小心吃完了,还磕掉了一边碗沿,咬断了筷头,一并吞进肚中。
发现这点后,裳熵惊讶至极,把烂碗捧给对面看,以自首态度争取宽大发落。
谨遵食不言的规矩,谢眉只是摇摇头,用眼神表示没关系,便继续吃饭。
她吃饭很有规律,一口一口,每一筷子夹的都差不多,吃完最后一点时,几个碗盘都已光可鉴人。这才擦擦嘴,又默念几段经文,开口道:“下午歇息,傍晚随我练八段锦。”
真是全安排好了。
慕千昙去往房中,房间不大,也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地,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枕被都干净整洁,看起来是全新的。
将身子歪上床,她闻到被子间的皂角香气,心道:这位择玉上仙不会衣服被子都是自己手洗的吧?
这观中平日也没有第二个人,也只能是自己去洗了。
稍微想象一下,那个严肃女人并不喜欢她,却听掌门话被迫安排着带她训练,还要亲自收拾房间,蹲河边给她洗被子,心里莫名爽了不少。
能给看不惯的人带来不开心,一直是慕千昙的开心来源。
裳熵也进屋中,自觉睡在床边地上,掀开衣服看大腿:“都红了!”
方才饭前被掐狠了,腿上本就是娇嫩肌肤,此刻已红紫一大片,看着多有些骇人。
慕千昙瞥了眼,翻身背对她:“睡觉。”
爬山时浪费了很多时间,午饭后已不早,这一觉睡醒,天边泛起橘色。
慕千昙坐起身来,揉着略有些酸疼的腿,见旁边地上没人,正思索间,裳熵垂头丧气从外边进来:“这边山上连一只兔子都没有,吃不得肉了。”
原来没吃饱出去打猎了。
慕千昙道:“你手里是什么?”
裳熵捧的近些,是一捧碎冰,还插着几根树枝。展示完之后,就往嘴里塞,吃完才道:“垫垫肚子。”
慕千昙:“。。。。。”
再次见识到钢铁肠胃的力量。
更晚一些,谢眉过来叫人,三人在院里打了套八段锦。
头回接触这些,照猫画虎容易,但动作标准需要下些功夫,谢眉又严格,绝不能出错,学习过程便艰苦了些。慕千昙倒是没排斥,还拿出了少有的充足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