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鸢拆了包泡面:‘淡定啊昙姐,你就当是出来玩的吧,旅游景点大排长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慕千昙不语。她想起自己去年还在琢磨,能不能忍受得了古代清修寂寞的生活,现在看来,清修简直太幸福了,与其在这种地方让耳朵眼睛受累,不如去森林里做一个安静的隐居者。
对此,李碧鸢表示:‘你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就想着隐居了?多走走,多玩玩,多点活力才像年轻人嘛!’
慕千昙道:‘多年轻,和你一样年轻到天天窝在公司吃泡面吗?’
李碧鸢咳嗽几声,呼噜呼噜吸面条。
手中隐约捏着什么东西,慕千昙提起手指看了眼,是进门时那几位白衣人送的护身符,每个进入壶城的人都会收到,象征着本地的壶神也会保佑外界来客。
将护身符放在掌心,这东西并不像符咒,更像精巧的织艺品,是陶壶形状,略有厚度,里面放满了黄豆般硬硬小小的颗粒,摸起来沙沙作响。
读过原著,她知道这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扔掉不是时候,就算有点膈应,还是先收入袖中。
前方,裳熵凭着蓝色皮肤成功收获了不少视线,有站在路边的人夸她会妆扮,少女挠挠后脑勺,老实说这是被惩罚后留下的。
但凡换个地方,她这身打扮都绝对会引来奇异注视,这里却不会,因为此时正是壶城一年一度的戏壶节,从节日开始到结束总共长达七日,许多戏团会这个节日汇聚到壶城,在这里一展风姿。
表演不限地域,也没有规矩限制,扮成什么样子的都有,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大家都奇怪的话,就没人会觉得奇怪了。
刚逛了没一会,裳熵便想起来此地的首要目的:“谭雀,我想去找我朋友,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不能带秦河来见朋友们,但这里恰好也有一位!谭雀干脆答应:“好啊!你朋友住哪?”
问起这个,裳熵卡了壳:“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们没告诉我。”
“没事!俺记得你朋友是来打铁花的?来来来,俺带你去戏梦馆,听说来表演的都住在那里!”
一边问路一边找路,两人来到一处红色大宅前。这里够气派,人极多,还有妖物乱窜,堪称群魔乱舞。
谭雀带着人挤到柜台前,看到位捻着长胡须的白发老人。他嘴唇干枯,涂着墨迹,琉璃镜后的眼神凌厉严肃,对着一本足有半人厚读的簿子记东西。
旁边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他依然不紧不慢在簿上写字,写完一个安排一个,原来是分配过来人去何屋休息。
谭雀想插队直接去问,被裳熵拦住,两人规规矩矩的排完队,到跟前才问起打铁花表演团住在哪里。明明人很多,人挤人,那老人依然慢悠悠的往前翻,急性子谭雀都想自己爬上柜台了,又被裳熵拽回来。
那老人看了圈,说这样的表演团光是不同地方来的都有十几只,裳熵精细了地名,这才晓得。
知道地址,要去找人。裳熵带好争春与红绸,看到片黑色衣角,回头一瞧,才发现师尊就跟在她后面,顿时欣喜若狂:“你跟我一起去见吗?”
慕千昙道:“嗯。”
本来这女人愿意带她来壶城,裳熵就已经够开心了,没想到她还愿意陪自己见朋友!
她蹦蹦跳跳道:“那正好,我可以让他们见见你,他们还不知道我去修仙了,肯定很惊讶!”
慕千昙看了她一眼,目视前方:“带路吧。”
若这只是一段与好友相会的重逢剧情,她是没有兴趣旁观的,看这东西还不如回去睡觉。
但这并不是,且恰恰相反,这将会成为裳熵遇到的第一个情感方面的坎。她会发现自己惦记了整整一年,并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想要见面的那些“好朋友”,从始至终都是她单方面一厢情愿罢了。
这种主角吃瘪的快乐场面,慕千昙当然要去前排,全方位无死角的大嘲大笑了!
去找人的路上,裳熵摘下头上那张恶鬼面具,向谭雀解释着制作细节,怎么画画,怎么雕刻葫芦。谭雀听罢,挠挠头道:“你好聪明啊,俺都不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