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分昼夜,所以就算在大半夜,也完全不能休息,得有人轮换着表演,且潇仙对表演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简直就是把人往累死的路上逼。
听她吸面条,慕千昙也有点饿了,揉着肚子:‘。。。就是神经病而已,齐潇潇是神经病,壶城百姓也是神经病,从送三尊升天时就开始脑抽了,把主动权交到外人手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能搞到这种境地纯粹是他们作死。’
李碧鸢道:‘昙姐,何以见得。’
慕千昙道:‘吃一堑,长一智。瓷壶三尊已证实了俗神不可靠,他们还能接受潇仙蛮横无理的统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没错,比起三尊,潇仙要善良多了,就只是表演一下而已,都没在明面上害人,也没要供奉,多好啊。可他们也不仔细想想,明明连表演都不用的。’
‘又不是缺钱,去雇佣其他宗门的仙人来用用不就行了?去他大爷的潇仙,不驱妖就不驱妖,天下难道只有她有能力做到?壶城百姓本来可以当甲方,却把自己整成了卑微乙方,还得给自己找个主子,另一种斯德哥尔摩?’
吸管刺进奶瓶,李碧鸢狂吸一口:‘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齐潇潇是有点拯救者色彩的,大家都会迷恋那种有人性光辉的人。只不过最后,屠龙者终成恶龙了。’
慕千昙道:‘虚假的故事,虚假的神仙,虚假的光辉,还有百姓们虚假的快乐,以及真实的痛苦。这本来是个很好分辨的选择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了,捂着肚子长长吐出口气。等待会解决完潇仙之后,她得赶紧变为人身,真的太饿了。另外还得揍这蠢龙一顿,先记着。
不,揍两顿吧。还说想分道扬镳,搞得慕千昙多想带她在身边似的。该教训了,敢叛逆就得压制,棍棒底下才出孝子。
屁股底下有点痒,慕千昙抬起一爪,看到抹红色,以为自己流血了,差点翻身倒下去,被裳熵眼疾手快扶稳了。
定睛一看,是红绸觉得闷想要头发丝爬出来,害得企鹅昙被吓到,不由得看了她几眼,准确用嘴叼住她七寸,把她当绳甩了出去,扔到铃铛头顶。
心善的铃铛公主接受了被突然赶出家门的红绸,独霸女主头顶位置的企鹅昙睥睨众生。
听完故事,想不明白这些,裳熵抓抓头发,在大脑宕机前干脆道:“我不懂,但你需要我帮助吗?”
齐潇潇轻笑:“我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可否请您帮我杀死潇仙?”
这轻飘飘说出来的委托,实在难以完成,裳熵耿直道:“我可能打不过她,我师尊本来可以,但是我师尊出了点意外。”
齐潇潇抬头看来:“那位是你师尊吗?”
裳熵道:“是,你有办法帮她变回去吗?”
齐潇潇摇摇头:“抱歉,我做不到,这是潇仙的能力。”
想到被异化为妖魔的修者们,裳熵发现她师尊仅仅是变成这种长相可爱的怪鸟,已是一种幸运了,便道:“我很想帮你,但对不起,其实我对付那只。。。黑狗,都有点费劲的。”
齐潇潇沉默须臾,温和道:“我身上还有潇仙的一部分力量,就送给您吧,也许足够了。”
裳熵道:“力量?”
慕千昙咬牙:‘力量,白送?真该死啊这些人。。。’差点忘记了,这里就是躯干气穴解锁的地方。
齐潇潇点头道:“没错。”
她伸出三指插入眼窝,把仅剩的那只眼慢慢掏出来:“请您过来。”
裳熵将师尊抱下,抵在胸前,自己则弯了腰。齐潇潇睁着那双鲜红的空洞眼窝,分明没有眼球,却仿佛投射出灼热的视线来:“请您务必帮我杀掉壶神。”
她握着那枚眼球抵到少女眉心,眼球底部融入肌肤之中,巨量灵力充盈身体,游走一圈后,瞬间打通了躯干处全部气穴,引起了连锁反应。少女周身沐浴起浅金色灵力光晕,所有气穴都活跃起来,至此气脉畅通,血液从下一秒开始逐渐沸腾!
裳熵微微睁大眼,感受到体内变化,松开手又握紧,神奇不已。眼球已嵌入她眉心,成了她的第三只眼,这东西大概要在齐潇潇本体死亡后才会消失。
她最后确认道:“杀掉壶神,就是杀掉你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
“无论是谁站在天宫之上,我都会杀了她。”失去眼球,齐潇潇的身体崩裂破碎,在彻底化为飞灰后,她的声音回荡于洞穴中。
“我弑神的愿望,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