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她们为自己开的路。
慕千昙冲入那洞中!
甫一进来,她以为自己掉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不像是修仙世界,也不像是现代,更像是梦境。由虚幻的彩色糖果组成,充斥着燃烧的铁锈气,到处是融化的纤维。这里没有重力,一被容纳其中,身体便被强制卸去冲击,漂浮着,也失去了对于方向的感知。
慕千昙任由身体漂浮,试图分辨自己的位置,奈何四面八方都是同样的景致,根本无从辨认。
这时,她再次听到龙吟之声!
虹雾开始躁动,这纯粹由打斗引起的灵力之屑,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震怒。
判断出声音的方向,慕千昙忍受着推挤,和能把人烫伤的高温,扒开那挤在身前的未知之物,向声音来源处去。
很快,她便挖穿了这虹雾,看见被雾气包裹住的空间。
那是球形的空腔,犹如蛋壳,将红蓝宝石都含在其中,一如共同于工匠手下诞生的初始。
争斗之下,魔物的锁链只剩下了三条,断去一条手臂,浑身是血。大龙则折了角,瞎了一只眼,鳞片也掉了不少。两人怒目相视,随时准备发起下一次攻击,不死不休。
就在这时,魔物似感知到有人进来。她眼风一扫,锁链已先动,如一根绷紧的箭,刺穿了慕千昙的肩膀,并把她扯到自己面前。
“哈哈哈,”即将打算鱼死网破之时,这抓了半天没抓到的上好人质,居然送上门来了。魔物把女人抓来,吊在前方,狞笑道:“裳熵,你要看着心爱之人死去吗?”
裳熵与魔物一同感受到慕千昙的靠近,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师尊会在这时出现,甚至想要去分辨真假,这一错愕,便失了先机。
肩膀被洞穿,慕千昙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向裳熵投以安定的眼神,而后抓住锁链,将身子扭转,面朝魔物。
那老怪根本不相信她有什么还手之力,所以并未给出反应。慕千昙抓住锁链,用力一拉,自己便飞向魔物。
在即将触碰到时,她腾出双手,掐住魔物的脖颈,那冰冷的温度,不似活人。
“呵,昙,你疯了吗?”魔物的羊骨面具之下传出笑意:“想用这异想天开的方式杀死奴家。”
尽管这无法撼动魔物本身,但慕千昙还是用尽了全力,以折断的力道来扣紧手指,死死掐住她,就像当年的大雪之中,她为了活下去而泪流满面掐住母亲的脖颈一样。
她扼断那为自己带来生命之人的喉咙,来换取自己活着。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魔头。”慕千昙眼中烧起烈焰,因巨大的兴奋而全身打冷战,脊背僵痛:“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魔物道:“奴家洗耳恭听。”
慕千昙转过头,对上那条大龙的双眼。
她张开口,露出牙齿间咬着的,两枚宝石碎片。
霎那间,裳熵知道她打算怎么做了。
就是啊,如果不是想到了对敌之法,如果没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师尊根本不会进来。
即使伤痛加深,面临被红宝石一同带向地狱的惨痛未来,裳熵都不曾动容,反而心有执念,越战越凶。可如今,那古朴如湖的蓝金色瞳孔中,充满了绝望潮湿,深不见底的悲伤。
“不。。。”她痛苦叫道:“师尊。”
却是喉头痉挛,喊都喊不出来。
无力感如一阵雨浇在她的心头
还要这样吗?
到底要我看着你离开多少次啊!!
一看那神情,就知道她懂了,果然她们两人,才是最懂对方的。慕千昙冲她决然一笑,舌头一卷,将宝石碎片卷向咽喉处,接着,咽了下去。
硬质的宝石,立刻划伤了她的口腔和食管。她再次面朝魔物,气声混着血从口中涌出:“你听好了。”
两块宝石同时融于她身,完全互斥的力量,使得她体内分裂般剧痛,可发出凄厉嘶鸣的却是裳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