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他苍白的下唇轻轻抖动,勉力抬起手,抓住她的手,一点点颤颤巍巍把她的手拿开。
“你忘了?”
气息微弱,却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质问,又似乎只剩下失落。
“忘了什么”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让她看见他难以抑制哀伤的神情。
“你打电话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对我的感情。”
“恩我早就承认了呀,我喜欢你你才知道?”
她心里想起来,脸有些无辜地泛红,只能装傻。
他咬牙抽开她的手,自暴自弃地回答,语气抑制不住有些哽咽:
“你对我只是对长辈的依赖,换了任何人都一样,你放心,我不会不让你走,我总不能不让你选择更好的人。”
他喉头滚烫灼热,本就几乎难以发声,强撑着说完这些,带上了情绪,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火辣辣烧灼的疼痛更是将他撕裂开,他只觉得连着整个胸膛都钝痛,忍不住蜷起身体,眼泪呛出来,可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以至于开始干呕,整个人像是快要被折磨得晕过去。
池阮来不及思考他刚才的话,连忙轻轻搂住他,帮他顺着气,直到他慢慢平息下来。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的快要溺死一般,头乖顺地垂在她的手臂上,浑身汗湿,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潮红的眼睛微微睁开,眼神绝望而委屈,睫毛静悄悄覆盖在苍白的脸上,眼下一颗小小的黑痣格外明显。
她轻轻撩了撩他的头发,柔声问:“好点了吗?我给你拿点水?”
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似乎没有听到,嘴唇颤抖地张开,最终什么也没说。
池阮心里一动,自己够到杯子,喝了一口温水,然后坚定温柔地看着他,下一秒,掐起他的下巴,慢慢附身下去。
他瞳孔一颤,眼中透露出一种自厌的抗拒,可此刻的病躯压根抵挡不住池阮掐住他下巴的力道,于是只能认命而眷恋地闭上眼。
他的唇干燥又苍白,她轻轻吻上去,一点点把水送进去。
见他没有抗拒,或者没有力气抗拒,她恶念突起,趁他毫无防备,舌头趁虚而入,在他口中蜻蜓点水似的滚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抬起头,对上他睁开的微微惊讶又羞恼的神色。
“还要吗?”
她挑挑眉。
他无声地瞪了她一眼,别过头,无声地斥责。
池阮作势想松开手:“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毕竟,我总不能不让你做自己更舒服的事吧?”
他皱了皱眉,立刻听出她口中的挪喻,又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幼稚,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一样逞这几句口舌之快了,索性不看她,又觉得有些委屈,明明说误判了感情性质的也是她,此刻反复挑逗的也是她。
池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把他放下,还贴心地帮他整理好衣物被子,委委屈屈道:
“没办法,有人看我心烦,那我还是先走了,不在这惹人嫌。”
就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病床上终于有了动静。
这话说得极其不情愿,几乎是惜字如金:
“渴。”
池阮得意地笑笑,坐回床边,俞允淮表情复杂,一边压抑着身体的疼痛,一边气她恼她,但又别无办法。
正当他独自苦闷时,突然身上一沉,池阮的手刚好压在他腹部,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顿时浑身僵住,胃部传来一阵阵撕裂一般的疼痛,眼前昏昏沉沉,被刺激得水润迷离,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喘息。
下一刻,这双手顺着腹部一路往上,掐住他宽阔的肩膀,捧住他滚烫的脸颊,趁他张口,温软的瓣子堵上来。
接着,干燥的口腔被微甜的水润泽,他没来得及闭眼,惊愕的眼神落入女孩侵略性的眼睛里。
俞允淮疼痛未散,冷汗伴随颤抖一阵阵涌上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轻喘却被池阮堵在吻里。
他有些懊恼地想要咬紧牙齿,可是对方却像是拿捏了他舍不得真的下手,越发挑衅地用舌头在他齿尖游走试探,倒显得是他欲擒故纵。
池阮心里暗自畅快,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在他暗自皱眉的间隙继续加深这个吻,俞允淮似乎被她吻得有些窒息,额头冒出汗珠,眼角通红,眼睫不知是羞还是恼,低垂却仍旧掩盖不住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