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无法忍耐对数据和情报的追逐,没忍住继续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井花音和他对视许久,发现乾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同样有点发愣,不明白他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你自己不受欢迎,但你在学校里就没见过谈恋爱的同学吗?”她大为震撼,又有些担心,“还是说你的名声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大家害怕情感经历被登记上你的笔记本,所以在你面前的时候都假装无事发生。……你没有被孤立吧?菊丸他们还和你玩吗?”
“虽然为你的担心而感动,不过我对【恋爱】的了解绝对比你充分。”爱看韩国电影的男人翻动着笔记本,头也不抬地回答。
“从认识时间长短、经历事件深度、个人喜好、共同话题等参数计算,和你关系最为亲密的男性排行前三名里并没有赤苇君的名字。
“当范围限定为无血缘者,没有;限定为高中生,没有;限定为运动系,没有;限定为枭谷学园学生,没有。”
他在几个关键词上同时画圈,念出了终于能让赤苇京治名列前茅的定位:“在枭谷学园同年级的运动系男性高中生排行榜中,说不定能当花音的好友第一名呢,恭喜。”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内容太多,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而且你的数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又不是枭谷的学生,这份情报准确性值得质疑。
啊,想起来了,乾君好像也加入了后援会,为了数据真是不择手段。】
“总之,就算你真的被网球砸中了脑袋,突然有了恋爱的冲动,”乾贞治对赤苇京治比出一个道歉的手势,又转头看向一脸无语的空井花音,“我认为概率最高的男性应该是——”
他不说话了,在紧要关头突然意识到了生命的宝贵,后续的几个名字说出口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空井花音在乾警惕的注视中叹了口气:“看来贞治确实什么都不清楚。”
她在三角形的友谊中,自然地使用了商战里的挑拨离间:“明明在几个月前,我约上京治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莲二就有所察觉了。”
“他的数据,原来从来没真正和你分享过呢。”
*
乾贞治惊慌失措地出现,乾贞治沉默不语地离开。
“最八卦的家伙搞定了。”神清气爽地解决掉幼驯染的空井花音拍了拍手,“起码这个月他不可能泄露出去。别看他那样,偶尔也挺争强好胜的,所以肯定暗自发誓要让柳感受到同样的背叛。”
【花音居然用两边同步的孤立瓦解了数据男之间的友情,不过就算不告诉柳君,他也能和其他人讨论的吧?】
“嗯,理论上是可以的,比如和明暗告状。”她切了一声,“但那样消息会很快传播开,大约一天以后,柳就能得到相同的情报了。为了赌一口气,他也不会走漏任何风声。”
【你的敏感和细腻被彻底地利用了,乾君。只是她刚才提到了游乐园,难道花音她在那时候就……】
“啊?提到游乐园只是因为那是唯一一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场,加上柳特意要求和你一组坐摩天轮,现在想想,我猜测他应该发现了什么。”
【难怪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原来根本没在说谎,只是适当地做了隐瞒……好狡猾。】
“至于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京治,”她眨了眨眼睛,“十天前吧,因为很想传递出这份心情,好不容易等到你有空闲,今天就算木兔前辈他们死皮赖脸要跟过来,我也绝对会表白的。”
【——不行,我的女朋友也太帅气了。】
“但这只是缓兵之计,反正我本来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估计等到下个月,向日那种消息来源广泛又沉不住气的家伙就会跳到我面前。‘不担心他们对我生气吗?’他们
为什么要对我生气?”
【放心了,这个人在某些方面依旧展现出了领导者的独裁。】
“而且说了似乎也没人会信。那个眼镜男宁可怀疑是我要杀你、或者你想害我,都没推断出我们在谈恋爱,运动系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并且拥有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自信,这点也很可爱。】
*
赤苇京治感觉这天格外漫长。
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八点档能拍个五集以上的约会、告白、恋爱以及被恋人的幼驯染抓包,在短暂的几个小时内相继上演。
他到家后飞速冲了个澡,接着对被色素糖精毁掉的T恤叹了口气。
这是空井花音在交往后的第一次请客的产物,他上网搜索了一会儿如何保存这样的布料,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最终还是老实地准备冲洗一下表面黏糊糊的糖水。
他的手指刚刚接触到被染成蓝色的短袖位置,又猛地想起空井花音含笑的提示音和她吐出的蓝色的舌尖。
赤苇妈妈听见浴室里传来巨大的砰的一声,她担心地敲了敲门,生怕儿子像是空井花音来探病的那天一样昏昏倒地:“京治?”
“我没事!”里面的人欲盖弥彰地解释,他捂住通红的额头,因为脑内不理智的想法而自动选择撞墙,现在依旧羞愧欲死,“只是有点困、所以不小心撞到柜子了。”
妈妈将信将疑地走远,赤苇京治慌乱地捡起那件掉落的T恤,不敢再去看它,直接丢进了洗衣机。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头又对着刚换下来的、与他完全不相符的花里胡哨的衬衫叹了口气。
这是空井花音在交往后赠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她拒绝了他递去的现金,拿着相机指挥着他在海边跑来跑去,看起来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