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他像前几天一样坐在教学楼旁的长椅上,“刚才没能接到你的电话,抱歉。”
“不,是我提早打过来了。”她对着空气摇摇头,“木兔前辈说了很多练习时候发生的事情,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吹自擂。”然后出言不逊,被她爆骂一顿。
“……所以你之前是在和谁聊天?”他抬头望着月亮,别扭地转移了话题,“啊,如果涉及隐私的话,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赤苇京治在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发言像是讽刺或者欲盖弥彰,立刻慌乱地找补:“是真的没问题,只是今天的月色太美了,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抱歉说出了这么昭和的台词,你能当作没听见吗。”
“没事,梦野老师前段时间还用了这个梗呢。”对面好心安慰他,但由于举的例子本身就比较白痴,没起到什么缓和的作用。
反正已经丢了一次脸,他反而能破罐子破摔:“我很想你。”
“——欸?”
他师从鹿岛游,趁着四下无人、花音也没法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淋漓尽致地展现出自己的欲望:“虽然只是几天没见,听起来幼稚、可笑又荒唐,但是在练习之外的时间里,我一直很想见你。”
训练时间就算了,会被严格的前网球部部长教训的。
赤苇京治忐忑不安地等待空井花音的回答,就听见电话那头乒乒乓乓一阵乱七八糟的动静,似乎有人摔到了地板上,手机也砰的一声飞了出去,还隐约有吃痛的吸气声。
“花音?你没事吗?”
他慌张地询问,终于在一阵杂音后听见了空井花音轻飘飘的声音:“不小心撞到头了。总之舞会的事情,我会来的。”
“哈?什么舞会?”
*
赤苇京治从森然的位置走回枭谷的桌前坐下,深深地低下了头,看起来像是试图用味增汤溺死自己。
木叶秋纪阻止了他的自尽:“你和小鹿野说了什么?总不会比木兔询问千鹿谷成为左撇子的技巧更白痴,坚强地活下去。”
“……我问小鹿野前辈,森然或者埼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型舞会要举办。”赤苇闷闷地说,“他反问我是不是少女漫画看多了,这里又不是六本木。”
【在山里问这种问题确实白痴,不如说突然想到舞会的话题就有点没头没脑。但赤苇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还是换个话题吧。】
“今天枭谷女网的学生似乎也来森然合宿了。”他转了转眼睛,“等她们来食堂后,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我记得有几个是会长过去的队友。”
不过她们训练也太积极了吧,到现在还没来吃午饭,打网球的人都和会长一样是超级耐力王吗。
“枭谷和森然网球部的合宿事项是花音推动的。”赤苇京治瞬间精神起来,“森然女网现在的队长签运不太好,从小学开始数次和花音在单人战前期对上,对她怨、感情很深。这次两支球队都打进了IH全国大赛,所以也打算在这之前多进行几次比赛。”
“……赤苇。”
“嗯?”
“还好你喜欢的人是已经习惯了各类控制狂的空井花音。”木叶由衷地感慨道,“如果有人这么详细地扒拉出我的过去情报,我绝对会被吓死——别露出这么清爽的笑容,我没有在夸奖你。”
“等等、等等。”小见春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兴致勃勃地问,“那不就意味着,除了经理们之外,这里还有两支球队的女孩子吗?!”
“冷静一点,那是打网球的女孩子。”
“……谢谢你,差点被喜悦冲昏头脑,现在清醒了。为了确保安全,我要坐到鹫尾和猿杙身边。”
“我呢,我不靠谱吗?”
“木叶君,你和你身边那两个人在过去的一年半内,与网球少女的纠葛已经超越了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我很尊敬空井桑,但有选择的话我还是不希望沦为牺牲品。”
“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的生死啊?!”
因为泽村和西谷的饭量而被激起挑战欲、正在努力扒饭的、并不记仇的木兔光太郎:“空井不是人挺好的嘛。”
“空井人是很好没错,但是我们现在在谈论的是青春期恋爱妄想话题,由于她的个性太过鲜明,除了你旁边那个吃饭团的家伙之外,这里谁还敢追求网球选手。”
已经恢复正常的赤苇京治咽下嘴里的食物,茫然地问道:“为什么,花音有缺点吗?”
“赤苇大概是那种即使被空井桑一球爆头、也只会怪罪自己闪避点得不够多的人——呃。”
小见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僵在原地,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向对面的赤苇京治。
“怎么了,小见前辈。”赤苇疑惑地抬起头,“我脸上有沾到什么东西吗……?”
他听见了好几道脚步声,感觉屋内的气氛一下变了,除了身侧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木兔和木叶,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到自己身后的食
堂大门处。莫非枭谷或者森然的女网队伍里,有什么特殊的人存在?
赤苇京治定了定心神,跟随着其他人的举动一起缓缓转过身,另一双手已经从背后迅速地伸向了他的脸。
“没沾到东西啊。”穿着运动背心和网球裙的空井花音左右打量,除了感觉男朋友眼神痴呆如木兔光太郎之外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