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风,但我也差不多清楚了,你对沙排有着和美术一样的自信。刚刚甚至被你那股运筹帷幄的气势镇住,我又被耍了。】
木兔哈哈大笑,他自信满满地接过球,准备给学弟学妹们做一个完美的示范。
沙地的支撑力不如硬地稳固,但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还是迅速蹬地起跳,手臂高高扬起,清脆的击球声猛地炸开。
“……有风。”木兔光太郎扭头撅嘴。
【你这一球完全自己是得意忘形才出界的,说出大话却丢了脸,要沮丧了吗,木兔前辈。】
空井花音回头看了一眼差点飞进海里的球和跑着去捡球的切原与小狗,迷茫地提问:“示范是这个吗?”
【啊,彻底沮丧了。感谢空井同学看似认真其实雪上加霜的提问,第一局应该真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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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体育一向是残酷的,胜者和败者将同时诞生,就算是势均力敌的强大对手,也将强制被区分成两个等级。
势均力敌的菜鸟也是。
脚下是不稳定的沙子,起跳高度降低,冲刺难度增加,不停变换的风向,刺眼的阳光,人在太阳下。体能加速消耗。
空井花音请求暂停,她从包里掏出来眼药水、棉签、湿纸巾和镜子,递给赤苇:“应该是球飞起时沾上的沙子落进眼睛里了,先处理一下吧。”
“我感觉
你有些着急。“空井花音把纸巾用力地按到脸上,试图在擦汗的同时减少脱妆,“是因为担心手指犯规吗?没事的,切原虽然眼睛很大但是有时候像装饰物。”
“只是出于计策考虑。”赤苇仰头看着往脸上拼命喷洒定妆喷雾的辣妹,“第一局对我们更有利,所以不能输。”
一旦让木兔找到感觉,应该就没法再翻盘。而且真田的动作越发流畅了,他似乎在有意模仿木兔和赤苇的动作。
【而且空井同学同样不想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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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终于从初中女网部的同学那里问到了消息,空井花音似乎是在初三的全国大会上输掉后就再也没有参加比赛了。
“她当时对手在日本本土其实没什么名气,蕾娜布兰度主要活跃在欧洲赛场,过去没和日本选手交过手,媒体曝光度不高。
但是她绝对不容小觑,毕竟拿过欧洲U14锦标赛冠军,完全能称得上是女网界最强之一。
空井是挺厉害的,但是蕾娜是职业级别的水平,来参加日本全国大赛完全是欺负人啊!是我的话,可能连一分都没法从她手里拿下吧……”
她感觉赤苇京治还没理解,就劝他想象一下,大约相当于对面排球场上出现六个牛岛若利。
——大概能理解空井同学的心情了!
“那天是十六强赛,我也去看了。冰帝的拉拉队也在哭,空井也在哭。怎么说呢,当时比起【她好可怜】这种想法,我第一件诧异的事情是【空井居然会哭啊】。
赤苇,你完全不了解女网!你不知道我们这代女网选手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被空井从小打到大的,在她面前哭过的人不计其数。
她在长大后因为身体条件限制,攻击力倒是没那么强了,但只要被拖到抢七,就没有赢的可能。”
赤苇京治记得同学说过,当时的比分是4-6。
“就算不是朋友,我也悄悄在心里给她鼓劲,希望她三年之后把蕾娜按到地上打——
所以赤苇,她真的不打网球了吗?”
赤苇京治估摸了一下自己和空井花音的羁绊,觉得问了有一半概率是找死。
但是他能清楚地意识到空井花音运动系的思维依旧没有变化,既然是比赛,她就是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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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也是啦,还好第一局大家都不适应,对面两个人的综合战力更低一点。不过如果继续打下去的,应该赢不了。”
空井花音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大概率会因为排球水平不足而拖后腿,在木兔前辈的超攻击下很难拖到加时赛,而且对面还有超级擅长模仿的魔术师。”
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空井花音在赤苇不解的注视下接通电话:“对的,就是直走的海之家。请快点过来哦。”
“从要求严格遵守规则的那一刻,我就赢了。比赛只是在拖延时间,而且偶尔玩玩也不错。”
空井花音笑嘻嘻地走向侧面,拽住了真田的衣领:“连真田君不看SNS、如果没人提起根本不清楚我捡到小狗的事情都没反应过来。和你说过晚上长久看电视是会影响人的状态的,仁王同学。”
远处沙滩腾起夸张的烟尘,有人在以极快的速度愤怒地逐渐靠近。
“仁——王——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