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在准备第二次SAT刷分的岩泉一,即使忙到一边学习一边肌肉训练的程度,此人依旧不打算缺席每一次训练和比赛,在宫城县民体育大会夺得头筹后还是气得咬牙切齿,因为白鸟泽去外地合宿了、压根没参赛。
最后同样是和县民体育大会相关的事情,东峰旭所在的乌野对上了伊达工。
空井花音记得伊达工的青根高伸,在听说了比赛分组之后,拜托朋友帮忙给大只但温柔的无眉同学送一只眉笔——如果他害怕就算了,她对小旭的胆量了解地异常透彻。
东峰旭果然把钱又退了回来,他有些尴尬地表示比赛输了,实在没有独自面对铁壁、还挑衅似的递上女生化妆品的勇气。
他当时似乎很消沉,但问题在于导致东峰消沉的因素多得有些不可思议,难度系数接近成功让木兔光太郎心灵受伤。
他们都能在短时间内又变得活蹦乱跳,所以空井花音只是习惯地错开了话题,从【男生也可以化妆】到【下次给我把背挺直】絮叨了十几分钟,直到东峰讨饶才停止。
“我在想要不要来东京玩,不过一个人坐新干线好像也稍微有点可怕。”
空井花音狐疑地问:“你们春假的时间里不用训练吗?”
“啊……要的。”他的语气又一次低落,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所以还是算了吧。”
“?教练又换成了凶恶的老爷爷、同班的女生说你白长这么大个子、还是校外又出现了对你造成人身攻击的传言了?”空井花音皱起眉头,“还是说排球部有人欺负你?”
“!没有啦,一切都很好。”东峰旭吓了一跳,“你千万别报警哦?!只是一点小事,打排球的人都很温柔……有时候的大地除外。”
“是吗。”她看不见朋友现在脸上的表情,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真伪;又没有乌野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也不会用这种小事麻烦白鸟泽或者青叶城西的学生,只能嗯了一声:“有心事的话,记得和我说。”
“……感觉内心如果真有什么优柔寡断的想法,只会被你爆骂一顿。”
“?我会叫若利君在跑步经过乌野的时候过来揍你的。”
“对不起!请绕过我吧花音桑!”他发出了颤抖的求饶声,在觉察到空井花音并未真正生气后放松地舒了口气,“不过心事的话,可能确实是有的。”
“真想来一次啊,东京。”
*
她突然有点难过,连忙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空井天马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刷地抬头,他疑惑地同样望了望天花板,一无所获,于是重新低下头,把桌上的信封推向她的方向:“……总之合作方送来了这些门票,放假时间可以和朋友们去玩。”
空井花音眨巴两下眼睛,不是很想要。
她和冰帝的朋友们去过几次游乐园,同行的鲜有正常人。
要么就是宛如猴子般的小学生一样四处乱窜的向日岳人,要么就是一转头不知道倒在哪个角落沉眠的芥川慈郎,要么就是顶着硬汉面孔、和高大学弟一起坐在旋转茶杯里的宍户亮,要么就是捧着言情小说宛如JK般四处打卡名场面的忍足侑士。
更有甚者觉得游客太多了还要排队,当机立断准备成立迹部乐园,以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幻想着创造比米O鼠更加辉煌的未来。
“给明暗吧,我已经过了这个年龄。”她诚恳地把信封又一次推了回去,“要么把票送给乾、柳或者——”
“木兔?”
她吓了一跳:“绝对不要,爸爸怎么会突然想到木兔前辈啊?”
单纯视力很好的天马对着桌面上亮屏的手机努努嘴:“木兔光太郎给你发了短信。”
*
赤苇京治坐在体育馆门口的台阶上,对着含苞的樱花发呆。
三年级的前辈们已经正式毕业,应对春季大会的队伍配置早早地成型,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只是和木兔光太郎击掌之后,又全都默默地拍了拍即将升入二年级的副队长的肩膀。
奇葩的学弟不负众望地揽下了这份艰巨的任务,他耗时近一年、逐渐掌握了木兔光太郎的生态学和他只增不减的四五十个弱点,已经称得上是木兔大师。
赤苇谦虚地摇摇头,认为人类对于木兔前辈的开发还不足百分之五十,他现在也只能勉强跟上对方的思维,在精通对方生活习性的方面,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为自己能成为托举STAR的力量之一而无比庆幸,未来的一年也将持之以恒努力着——当赤苇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木叶秋纪都已经离开他五米之外,他们姑且还不想为木兔光太郎奉献出自己的人生。
当然也有少数人被他的真诚打动,比如走上前来的、隶属于空井花音后援会的毕业生前辈。他以木兔作为对话的开头,起承转合空井花音,慈悲地劝说赤苇京治回头是岸,早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听好了,赤苇,不要用青少年狂妄的思维去幻想空井会长。她在我们的心中已经脱离了物质的存在,所以更别提性别这种无所谓的东西——你大约也是把木兔当成同等程度的生物体了吧,那你绝对能理解我的心情。”
“……不,前辈,我一点也没理解,先不说性别对于空井似乎不是无所谓的东西,木兔前辈是人类吧。”
“欸,木兔是人类吗?可是会长说过木兔是为了适应城市生活才幻化成人形的野生动物啊?”
“那是因为木兔前辈惹她生气了,前辈你倒是在走上社会之前、先学着不要盲目听从领导的一面之词,签订工作合同之前记得谨慎查看内容,不论是我们还是空井都不会想在新闻上看到过去认识的人痛哭流涕的脸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让毕业季的依依不舍荡然无存,以至于在春假开始几天之后,赤苇京治才突然意识到,春天来得似乎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