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拉长声音,对着她做鬼脸,“我才不要和空井一同坐到白鸟泽的阵营里去呢,就算位置再好我也不要!小牛若说不定还会对着那边饭撒,想想就讨厌死了,走开走开。”
空井花音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她低头捏着自己衣服下摆,小声说:“没告诉他。”
“啥?”
“我没告诉他!”她拔高音量,怒气冲冲,“因为我今天逃课了!如果告诉若利的话,爸妈和哥哥就有可能会知道,我不能让若利撒谎,也不该对他说谎,所以只有及川前辈知道我在仙台,要是暴露了全是前辈的错。”
“你能更无耻一点吗?!明明是你突然从背后朝我搭话的。”及川彻大吃一惊般倒退两步,“而且你周日不是没补习班吗,托福考试也结束了啊。”
空井花音瘪瘪嘴:“钱交了课还没上完,我还想多练习口语,结果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如果山田老师担心我因为天灾人祸而没能出现、打电话找我家长该怎么办。”
“你打个电话请假不就好了,看亲戚比赛也是普通的正常理由,又不至于不能接受。”
“但是!”空井花音反驳,“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才匆匆忙忙地以这样的理由请假,给让人感觉就像是本来就看不起对方、也没打算来上学,只是故意在讨嫌一样。”
“我现在就感觉你故意在讨嫌!那你就说你生病了——啊,对了,空井是和小岩一样堂堂正正的乖乖牌,说谎技术很差劲。”
他叹了口气,屈尊对着她摊开掌心:“电话拿来,我帮你。”
*
空井花音对及川彻产生了多余的尊敬。
“假装明暗的水平也太高超了,还在短时间内编造了一个换季感冒的故事,及川前辈说谎时连眼睛都不眨,我以后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及川彻的脸挤成一团,他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你这是尊敬吗?!只是在借机骂我对吧!麻烦你坐得远一点,起码间隔一个空位。”
“欸?那我们说话不会影响到别的观众吗,压低声音的话听不清。”
“我的意思就是不想和你说话!反正你也懂排球规则,不需要听别人解说。”
他对着空井花音撅起嘴,发出驱赶动物的噪音:“而且最后几排本来也没什么人,你只要别声音盖过对面的白鸟泽应援团,就没人会在意你。”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血缘的力量:“不对,小牛若说不定能发现。”
等等,牛岛若利似乎还挺听他姑姑的话的、两个人关系不错,那是不是这样还顺便能影响他的心情?可恶,如果不是因为空井花音有男朋友,他绝对会提议让她坐自己腿上的。
空井花音看着正发出毫无风度阴险邪笑的及川彻,真情实感地觉得他的小学生想法很白痴。
“那也没必要往另一侧又挪了一个座位吧。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我猜你在升入高三之前就会被枭谷的二传手甩掉的!”
她发出一声同情的冷笑,用怜悯的目光扫射及川,若不是因为场地限制、估计会啪地一声扑到他面前,邪恶地说出“一直想看看你这副表情、这副嫉妒我的表情”之类的台词。
及川彻默默把头转向赛场内,正巧轮到东峰旭大力跳发:“那个小胡子是你朋友?发球比起IH时棘手多了。”
“嗯,小旭认真的脸看起来好像鬼哦。”
“……你们真的是朋友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讨厌他。”
“没有啊,在场的人里面,我还是对天童前辈的感情最为微妙。”
“小岩他们也最烦天童的拦网,那家伙的挑衅可气人了——但比不上你和你侄子,这点放心好了。”
“?你在说什么,及川前辈。不论是我还是若利君,都不怎么做这类事情,我们一向待人温柔又热忱。”
第一局比赛以九分的优势结束,白鸟泽方掀起紫色的浪潮,空井花音盯着交换场地的双方队员,用手指对着橘发蹦蹦跳跳的小个子点了点:“不过若利君不喜欢日向。”
及川彻没什么感情地哦了一声,对牛岛若利的喜好没有一点兴趣:“空井你应该还挺喜欢这种活泼又嘴甜的后辈的吧。”
毕竟刚坐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夸白鸟泽的两个妹妹头可爱,那个一年级的一副单细胞模样的齐刘海就算了,二年级那个臭脸的二传手到底哪里可爱,他一点也没看出来。
“不,相比较而言,乌野的其他一年级我觉得更可爱一点。”
空井花音摇摇头:“月岛虽然性格很扭曲、但耍弄成功的时候会表现出很有趣的无措。
“山口和谷地都是温柔的孩子,奴役、咳,请他们帮忙的时候总是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
“影山的话……总给我一种熟悉感。”
【你去看看自己初中时期的照片就知道这种熟悉感哪里来了。】
“我不喜欢毫无根据、身处劣势还疯狂涌现的自信。”她干脆利落地回答,“日向翔阳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赛场上技术拙劣的水泥地产物乌野十号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像是木兔前辈。”
空井花音想了想合适的词语:“——碍眼。大概是这种感情。”
及川彻欲言又止,他感觉性格扭曲的家伙另有其人:“你和木兔光太郎原来也不是好朋友吗?!你的讨厌列表到底偷偷更新了多少无辜者啊?”
“……为什么把我说得像是格外小心眼的及川前辈一样。再说我本来就很讨厌木兔前辈,你不能因为我男朋友超喜欢他就判断我会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