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侧一绺碎发垂落,沈确替她捻开,不含情欲时的手指凉到让人心慌,纪时愿微微瑟缩,随即听见他用更冰凉的嗓音说:“传闻说南意是为了庄老爷子应允的资源,才一脚踹开了庄俞钦。这就意味着,庄俞钦最憎恨的不是并不存在的第三者,当然他应该也舍不得去恨南意本人,只能很没出息地去厌恶娱乐圈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既然如此,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想把南意从那里带出来,又怎么可能给她好资源,让她越陷越深。”
纪时愿的关注点很偏,先是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了句:“舍不得恨南意,只能很没出息地去厌恶娱乐圈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她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只是太爱南意了,怎么能算没有出息?在你看来,爱一个人,又被这样的爱牵着鼻子走,只是一件很没出息的事?”
沈确一顿,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我倒是觉得,像沈公子你这种不识情爱,也不敢沾惹情爱的,才是最没出息的人。”
和沈确这么一通乱怼后,纪时愿爽到快要升天,一方面是因为见到了他被自己堵到哑口无言的模样,更重要的是,她想通了一件事:
南意说岔了,她根本不喜欢沈确,不然也不会在接收到他错愕反应后,高兴成这样,毕竟真正的喜欢,是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对方的好。
也是。
她看沈确不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她脑子里忽然又蹦出沈确在她生日那天放她鸽子,又谎称周自珩的礼物是她同学寄出的种种恶劣行径。
眼前这英俊的男人一下子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纪家有纪浔也在,不需要纪时愿出面应付媒体和宾客,再不济也有沈确,纪时愿乐得其所,蝴蝶一般,四处飘荡,最终停在甜品区。
精致的瓷盘上不仅装了各式各样的糕点,还有用七彩玻璃纸包装好的糖果,她拿出一粒,塞进嘴巴,清甜的蜜瓜味在唇齿间漾开。
收集癖一犯,她先将玻璃纸叠好装进手包,又另外拿了粒糖,东张西望一阵,捕获到想见的人。
“沈确沈确!”
沈确循声,一个抬眼就看见纪时愿迈着雀跃轻快的步伐朝他奔来。
垂落在腿侧的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起手臂,做出迎接她的姿势,然而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她刹住车,让他的怀抱落了空。
纪时愿眉眼弯弯地说:“我找到一款很好吃的糖
果,你快把手伸出来。”
沈确慢半拍地抬高手掌,掌心向上,可不到两秒,就攥紧拳头,将手收了回去。
纪时愿不明所以,当他是不想吃,撇撇嘴,“不吃算了。”
“没说不吃,”沈确微抬眉稍,“劳烦大小姐替我剥一下糖纸。”
“……”
纪时愿险些被气笑,“要我给你剥,我看你不如做梦去。”
大小姐又一次犯了口嫌体正直的毛病,话音落下,糖果已经从玻璃纸中脱落。
沈确还是没用手接,而是旁若无人地抬高她手掌,让她亲自喂进他嘴里。
潮热的舌尖似卷过她指尖,激得纪时愿连忙抽回手,摆在身后。
手指余温一路蹿到耳朵,烧得她耳垂通红。
见到陆纯熙后,温度才消退下来。
陆纯熙扯着纪时愿胳膊说:“沈三这人气真不是盖的,以前就听说圈子里不少大小姐中意她,没想到现在他都结婚了,她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纪时愿诧异,“还有人中意他?”
“你没注意到今晚很多人都盯着他看吗?”
“我注意这事干什么?”
“他不是你老公吗?”
“名义上的,谢谢。”
陆纯熙狐疑,“就算没有感情,可要是他和其他人当着你的面说说笑笑,你应该也会吃醋的吧?”
纪时愿荒唐一笑,“我有那闲工夫为了他拈酸吃醋?”
她还想说什么,视线里进来沈确的脸,他跟前还站着一个人,扎着低马尾,身形消瘦。
等这人走后,纪时愿直接撂下陆纯熙,高跟鞋一路敲到沈确跟前,“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不待沈确回答,她恶狠狠地眯起眼睛,“当着我的面,你就敢沾花惹草,你还有没有把我们的婚前协议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