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来我家的时候也是,它连续一个礼拜来我的梦里,喊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到这里,常年没太多表情的牛岛若利,难得地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
“它还是老样子吗?”
望月佑子想起那只住在山上、每天喜欢搞恶作剧的狸猫,阴郁的心情稍微明亮一些。
偶尔,自己的窗户外会整整齐齐列满好看的小花,或者山上刚刚成熟的小果子。
但到牛岛若利这里,待遇就好像是天差地别了。
夏目君之前无可奈何地提醒过,说它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厌牛岛若利。
总而言之,不要闲着没事招惹它,到时候又整个互换相貌的大活就麻烦了。
“我有亲手给它做小小神社、或者买茶果子送给它。但全都被送回来了。”
上面还有明晃晃的爪印,气呼呼地表明已阅勿扰。
活了十七年,努力和别人搞好关系但屡次败北,是牛岛若利为数不多的几次受挫。
“小小神社?”
望月佑子上下打量着他堪称壮硕的身体,想到用这具极具力量感的身体做精细手工的场景,似乎有点可爱。
“嗯,手工课上学的。”牛岛点头,“你想要的话我做一个送给你。”
接近深夜的医院走廊,冰冷的灯光洒在并肩坐在长椅二人的身上。
望月佑子微笑着摇摇头。
“不啦,今天已经够麻烦牛岛学长了。还有……非常感谢。”
这句话是对牛岛若利说的,也似乎是对面前,什么都看不到的空气说话。
她的余光瞥到挂在走廊墙壁的钟表上。
“现在很晚了,我下楼打个车,牛岛学长先回家休息吧?”
牛岛若利望向窗外的雨幕:“现在这个情况,打不到车的吧?”
站起身,望月佑子额头贴着玻璃,外面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
“那……医院附近有个酒店,我去开个房间,牛岛学长一个人凑合一晚?”望月佑子立马给出平替方案。
闻言,牛岛若利的眉毛蹙起,茶棕色眼睛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我走。”
他语气笃定,仿佛在阐述一项板上钉钉的研究报告。
“明明你现在能依赖的人只有我了。”
一道闪电划过窗外,雪白的光芒盖过室内的灯光,轰隆声迟来。
耀眼的白光在望月佑子的脸上闪了一下,原本强撑着睁大的眼睛,一点点垂下,被睫毛盖住大半。
然后,一滴清透的、还带着温度水滴,砸在地面上。
“我也不想牛岛学长走,我好讨厌待在医院。但是牛岛学长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多,不能再麻烦你了。”
“可我并不觉得这是麻烦。”
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皮肤上,牛岛若利轻轻拉住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旁边重新坐下。
记忆中,安慰哭泣的人都是像抚摸一只猫咪,温柔耐心地安抚,他一一照做。
但旁边的女孩子哭的好像更厉害了。
是那种小心翼翼地忍耐、面部肌肉扭动降低声音,让眼睛无比酸涩的哭泣。
盯着疯狂颤抖的肩膀,突然,他说了句无厘头的话。
“神明、神明,噼里啪啦。”
这句话太过无厘头,望月佑子带着明显的咽声,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爸爸小时候告诉我的咒语,当时我很想要一款遥控汽车,但是妈妈不允许。后面我爸爸就告诉我,只要念动这个咒语,神明会帮忙实现一切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