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学长?望月?”
抬眼看过去,白鸟泽的妹妹头二传站在他们面前,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白布?”他们俩个异口同声。
宫城夏天清晨偏凉,少年周身还裹着一层露气,身上随便套了件冲锋外套,衬得身型纤瘦挺拔。
见到他们俩个望过来,少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晃了晃。
“我爸爸昨天晚上突然接了一台手术,妈妈让我过来送便当。”
他还想问他们俩个怎么也在这里,但是瞥到望月憔悴的脸色,选择闭口不言。
……。怎么说,还真是巧。
“手术中”的红色荧光还在闪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熄灭。
妈妈本来叮嘱,如果手术还没有结束的话,那就直接放到办公室里然后回家。
反正医院有微波炉,累一晚上的主刀医生下手术台会自己想办法吃口热乎饭的。
但白布没有遵守妈妈的叮嘱,选择坐下,顺便给便当盒也占了个位置。
在他坐下后,女孩子温声细语的向他搭话,中间时不时夹着牛岛若利的话,虽然算不上冷场,但就是莫名有种异常感。
盯着旁边女孩子看起来没什么事的神态,白布无端地升起一些烦躁的感觉。
“全国大赛,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抛开那些伪装出来的表象,一句话直戳问题的核心。
“大家准备的都挺好的。”望月佑子说,“对上第一轮的对手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白布接着问:“那你呢?”
“啊?我?肯定很好啦。”
她大大咧咧地站起来,特地表演一套花活,表示自己生龙活虎好得很。
但乱糟糟的头发、红肿的眼睛、眼底的苍青、以及眼白生出细密血丝,全都被看在眼里。
……鬼都不信没事。
“全国大赛距离现在不到一周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新泻县?”白布继续往下问。
“大概三天前会启程吧?”望月佑子歪头,头发顺势滑落一缕在胸上。
白布点头:“我们都很期待乌野的表现,你也要加油,不要让我们太丢脸。”
听到白布的话,望月佑子刚才开朗的表情一点点褪去,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骨发白,嘴唇不自觉抿紧。
“其实……我不太想去了。家里人生病,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地离开。”
白布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不去干什么?你留下来又不会治病。”
“况且,你们全队有大赛经验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吧?你们监督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
一堆话连珠炮反问下来,明明自己是站着的,但望月佑子总有种自己是跪坐着挨老师说教的小学生。
不过,白布难得地说了一些还算温柔的话。
“你的家人会没事的,毕竟我相信我爸爸的医术。”
他无可奈何地叹气一声,接着,缓缓抬起亚麻棕色眼睛,眼神锐利得像冰冷直接的手术刀。
“你安心地去吧,你的家人我也会抽空过来照顾的。”
“毕竟,你已经走到这里了,不是吗?”
少年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手术室上的荧光恰好熄灭,冰凉厚重的门缓缓张开一条缝。
——去吧,去你想去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