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却冷声斥退,命人将其强行送回瓦剌军中。
更令人心寒的是,那封回函本应由军政文臣共商其辞、谨慎斟酌,竟被王振独自起草。
这死太监自认为身处风口浪尖,四面皆敌,唯有这些从东厂带出来的心腹才最可信。
王振笔走龙蛇,将诏令措辞写得极为强硬:“欲议和,先退十里!”
语气之中,俨然是以主事之姿,非皇帝意志所托,倒像是他王伴伴代大明号令天下。
土木堡外二里处。
也先端坐中军,正在审阅信件,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
“呵,明国果然怯了!”
把信函随手一扔,也先冷笑道:“让他们以为我们准备撤兵,给他们一点甜头,再加把火。”
脱脱不花闻言上前一步,低声道:“若我们假意后撤,是否会引诱敌军轻敌,反而反守为攻?”
阿剌知院却沉稳地摇头:“他们本就虚弱,守得住一天,是一天,我们的目标不是攻城,而是俘虏大明皇帝,这种局势,必须一点点拖垮他们的意志。”
也先岂不明白,这不过是明军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
但他正是要利用这缓兵之机,好让敌方放松警惕,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机会。
当即下令,“全军缓缓后撤十里,阵列不散,旗帜不收!”
瓦剌大军照令而行,骑兵整齐调转方向,旌旗猎猎,烟尘滚滚,如潮般缓缓后退。
见蒙古骑兵果然后撤,王振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刚刚失地收复。
死太监站在朱勇和曹鼐面前,口吻张扬:“你们整天疑神疑鬼的,看看瓦剌人,信义分明,说退就退,哪里像你们说的那么狡猾?”
朱勇和曹鼐相视一眼,面无表情。他们早已看透王振的性子,如今局势如履薄冰,再与这种人争论,只是徒增烦恼。
他们皆知,王振是个认死理的太监,一旦以为自己赢了,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一头扎进去。多说无益。
无人回应,王振更是得意忘形,居高临下般四顾左右,随即下令:
“趁现在,赶紧起营,直往怀来城!不管是打还是谈,主动权都该掌握在我们手里!”
听见这话,朱勇不得不开口相劝。
“王公公,瓦剌军不过退了不到两里,尚在视线之内,此时起营,阵形未稳,一旦中途遭袭,难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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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却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就知道稳!什么事都等个十成把握,那敌人早都跑回草原了。”
“你们不是一直念叨要去怀来城吗?现在机会来了,还犹豫什么?你也说了,怀来城二十里地,不趁着他们后撤,夜晚来临之前根本赶不到。”
话音未落,皇帝朱祁镇正巧出得帅帐,听见这番争论,眉头微皱,但随即点了点头。
“王伴伴说得对,机会难得,此番优势在我,立刻拔营,前往怀来城!”
王振紧随其后,亦附声而赞:“陛下英明,此一策成,可保我等安然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