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羽林卫列队而来,明黄华盖在春日阳光下熠熠生辉。
“陛下驾到!”
满座宾客如潮水般退至两侧,纷纷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朱祁钰身着常服,腰间九龙玉佩叮当作响,步伐稳重而从容。
徐闻起身正欲行礼,景泰帝赶紧上前扶起:“相父不必多礼。”
“陛下能来,乃是老臣的荣幸。”徐闻微笑道。
“相父大寿,乃是国寿,朕岂能不来?”
朱祁钰脸上带着喜色,亲手接过内侍捧来的鎏金锦盒。
锦盒上雕刻着九条蟠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缓缓打开盒盖,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朝鲜李氏进贡的千年参王,据说能续命延年,朕特赐相父调养之用。”
“谢陛下!”徐闻接过锦盒,面露感激。
那参王形如人状,须发俱全,散发着淡淡的玉色光泽,令人叹为观止。
徐闻转身将锦盒递给次子徐谦,低声道:“收进祠堂,好生供奉。”
随即,亲自迎朱祁钰入座。
朱祁钰落座后,对众臣说道:“今日是越王寿诞,诸位爱卿不必拘礼,大家敞开了喝,朕也要同你们一起开怀畅饮!”
说罢,景泰帝亲自起身,为徐闻斟满琥珀色的金华酒:“今日是越王大寿,也是我大明之幸,朕祝相父寿元无量,永镇我大明江山!”
徐闻举杯环视四周:“老朽残年,蒙陛下与诸公厚爱,得以在百忙中共度这美好时刻……愿今日诸位都能尽兴,与老夫一起共享这份喜悦。”
“越王客气!”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气氛更加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徐闻!”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在大厅内回响,众宾客纷纷转头,惊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钦天监监正彭德清,脸色铁青,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指着徐闻当众指责:“你身为臣子,胆敢擅废天子,罔顾天意,实乃乱臣贼子!”
这一番话,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整个厅堂瞬间寂静无声。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一片震惊,暗道:这彭德清真是不怕死!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越王!
连平日里稳如泰山的景泰帝朱祁钰也微微一惊,脸色不由得变得沉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放肆!”
徐林绣春刀已然出鞘三寸。
徐闻冷冷地扫了彭德清一眼,目光如冰刀一般锋锐,根本没有半点惊慌。
那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拿下!”
徐闻眼皮未抬,只轻轻一摆手。
刹那间,数名锦衣卫如鬼魅般欺身上前,绣春刀未出鞘,刀柄已重重砸在彭德清膝窝。
这位钦天监监正闷哼一声,双膝“咚”地砸在青石地上,两臂被反剪至背后,脖颈被一只铁掌死死按住,整张脸几乎贴地。
“废帝之事,乃是天命所归!如何能由你这权臣自作主张,篡改国运?!”
彭德清虽被按在地上,却仍梗着脖子厉声嘶吼,声音尖利如夜枭,在寂静的大厅内格外刺耳。
他官帽歪斜,发髻散乱,双目赤红,哪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体面?
满座宾客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