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含月坐直,轻轻握住她的手。
“阿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愿意讲给我听听吗?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人,包括伯母和克晦。”
她认识的同龄女子很少,唯一关系亲密的只有孟含月。
犹豫半晌,对上孟含月关心温暖的目光,江望榆放松些许,“我们能悄悄地说吗?”
“当然可以,我们回屋。”
一起走进孟含月的闺房,江望榆紧紧关上门,接住孟含月递来的一杯花茶,灌了大半杯下去。
温热清甜的茶水流过喉咙,她清清嗓子,反复斟酌词句,缓缓开口:“我总是觉得脸颊……”
脸红发烫,心跳加快,而且是只在他的面前,甚至冒出一些奇怪诡异的念头。
许是白天想的多了,夜里他还要出现在她的梦中,捂耳朵牵手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她昨夜甚至梦到了在诏狱小院的情景。
右手食指又痒了起来,江望榆握住,藏在掌心,用另一只手拍拍脸颊,“孟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当然,她没有毫无保留地全部说出来,只简略描述了大概。
“阿榆,你真是太可爱了!”孟含月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啊?”她茫然开口,“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放心,你身体好着呢,什么病都没有。”
想到那个特意去江家的年轻男子,孟含月想了想,又见江望榆一副疑惑困恼的表情,决定不点醒她。
“想不明白就算了,不着急,别为此害得自己夜里睡不着觉,对了,这些话你有没有问过元极?”
“没有。”
“他毕竟是男子。”孟含月微微一笑,“你绝对不要告诉他。”
听出孟含月话里的严肃叮嘱,江望榆稍一犹豫,点头答了声好。
确定自己没有生病,她放松许多,见之前回春堂的账册都被江朔华看完处理好了,她暂时没有用武之地,提出告辞。
回家的路上,她走得很慢,想起他之前也说过要她自己想明白。
她按住心口,又低头看着右手食指,从未遇到过的困惑迷茫像是一团乱麻,缠在心中,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江望榆长长叹息一声,抬脚走进家门,听见一阵爽朗陌生的笑声。
“哎呀,夫人不用再送了。”
一名妇人从正屋走出来,大约四十岁,穿了一身绛红色衣裳,身形偏富态,发髻上簪了一朵大红色珠花,圆脸,挂着喜庆的笑容。
瞧见她,妇人眼睛一亮,“哎呦,这就是令爱吧?果真出落得亭亭玉立,听说还特别孝顺母亲,敬重兄长,果然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什么情况?
顾及外人在场,江望榆不方便直接问,朝母亲和兄长投去疑惑的目光。
江朔华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摇头。
董氏客气地笑道:“这么冷的天,辛苦你跑一趟了,招待不周,还请不要见怪。”
“夫人讲这些话做什么?做我们这一行的,哪里还管天冷天热的,都是这条街那条巷走来走去。”
“确实辛苦,慢走。”
待家里只剩三人,江望榆连忙问:“娘,那是谁?来做什么?”
“媒人。”董氏拉着女儿坐下,并未隐瞒,“叶家托媒人来给你说亲,说合的是盛泉那个孩子。”
短短一句话,传进耳朵里,她却完全没有听清,愣愣地坐在原位。
“我是不是听错了?”她低声喃喃,“说亲?还是给我?”
董氏耐心等女儿缓过来,放轻语气:“叶家现在只是托媒人来探探口风,知道的人不多,若是觉得不合适,通过媒人回绝就好。”
“阿榆。”江朔华缓声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
江望榆抬头,茫然地看了看母亲和兄长,低下头,用力捻住右手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