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就你这个丫头片子?这不是你爹你妈的事吗?”
“我爹我妈都死了。”
齐天成正在嚼着油饼,听见这句话,嘴巴张的老大,满嘴都是还没有咽下的油饼残渣。很快,他就又变了一副嘴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好,没有人成天在你耳边唠叨,没有人说你这不是,那也不是。落个耳根清净。”
“师傅,我想我爹、我妈,哪怕他们打我,骂我,我也愿意。”
“不是,你他妈能不能不这样说,非要把你师父弄得掉眼泪!”
“对不起。”
“算了,不说了。你叫我师傅,我也不能让你白叫。张老师知道我是县长的儿子——准确地说,应该加一个副字,她肯定要通知我妈让我回去上课的。我只能教你三天,你要好好上课。今天教你的,是怎么在城关镇卖冰棒。”
“是,师傅!”
“跟着我!”齐天成背起两只空箱子,撩开大步,出了前进饭店。小月紧紧跟在身后:“师傅,我来背。”
“你背着走的像蚂蚁爬,谁耐烦等你!”
他们赶到冰棒厂,正好是第二轮出冰棒的时间。
“师傅,掐算的好准!”
齐天成摇摇手腕:“我有手表。”
“真好看。”小月拉着齐天成的手,羡慕的说。
“我昨晚怕睡死了,手里握着一根香。”小月伸出自己的小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个烧糊的痕迹。
“不疼?”
“疼醒的。”
来到窗口,一个中年妇女打招呼:“小天,这么快一箱就买完了?把这箱卖了,就早点回去,莫要到外面闯祸。”
“知道。”
齐天成背着箱子出了冰棒厂,小月颠颠地跑上来:“师傅,我来背。”
“小样!你背?莫要让人以为我欺负你!”
“师傅,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女的谁呀?”
“熟人,我一出生她就认识我,可那时我不认识她。”
“啊,那是够熟的了。”小月点头道。
“你个猪头!”
“师傅,我哪儿又错了?”
“没事。别说了,走吧。”
“师傅,这次到哪里去?”
“电影院。这正是第一场日场开影时间。这场电影往往是乡下赶集的人最爱看的。年轻人结伴逛街,手头往往有几个闲钱,谁也不愿意装穷不是?还有,乡下相亲,到城里看场电影,现在是最时髦的,又省钱,又有面子。何况冰棒城里比乡下便宜两分钱,到那儿买冰棒,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