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吗?”杨秋抱住左一梅,杨秋独自一人住在艺术学校附近的小区,和同样独自一人在家的小朋友张勇算是同一小区的邻居,只不过她是父母双亡而独身,张勇是父母离异跟着奶奶一起住,结果奶奶生病住院,他就独守家中。
“我要去救我的小君。”
平时总是安静沉默,很少发表意见总是随大流的杨秋难得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你冷静下来,现在出去很危险。”
202X年7月21日上午,周大伟和他的两位船员开船救下被困在艺术学校及周围小区的民众,所以此刻船上所有的人也是在那一天被救上船的。
然后,也是这一天下午,渔船在寻找政府救援队时,遭遇狂风巨浪,等到大家从船上苏醒时,却发现船上有人死了,有人失踪,失踪者包括左一梅的儿子小君,黄枚的小姨妈,还有同船的其他艺术学校学生、附近居民。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海难之下失踪的人,其实也就宣布死亡了。
左一梅表情疯狂地看向杨秋,有些歇斯底里道:“前方就是花城,如果船开快些就能”
“时间来不及了。”旁边坐着的吴白脸色发青,颤抖着手从包里摸出一个已停止走动的机械时钟,时间是在13点43分。手表是吴白爱人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很珍惜。
“这只表上的时间可能是我昏过去时,表被砸坏的时间。”
“我们都回到过去,怎么可能来不及了。”左一梅继续吼道。
“回到过去,不代表我们能够及时救到人。”吴白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悲伤。
船又开始颠簸起来,杨秋不得不放开了左一梅,然后坐到床边。
这次,左一梅没有鲁莽地冲出休息室,她坐在角落处,哭得很凄厉。
12岁的黄枚也在哭,当初她在艺术学校上课,来花城过暑假的小姨妈和她约好上完课一起去玩,于是就待在艺术学校“陪读”,谁料下大雨,两人被困在学校,于是黄枚的爸爸准备开车到艺术学校来接两人,结果途中遇到暴雨天气,海水倒灌入城,爸爸遇难身亡,而黄枚的妈妈出差在国外。
就这样,黄枚和她的小姨妈彻底被困在学校,之后又一起被救出学校。
然后,小姨妈失踪了。
黄枚很害怕,但她相信小姨妈没有死,她一定活着回到家。
但现在看着左阿姨的举动,那些自欺欺人的假象被戳穿了。
船员休息室内,众人因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而陷入混乱,暂时忘记了身处的危险境地,而在船长室内船长和他的船员神经绷紧,听着电子导航的语音提示在惊涛骇浪中求得渔船的一丝生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长室的三人精疲力尽地看着前方可能是最后一波的巨浪涌入花城,而电子海图AI说道:【本次导航结束,你们已到花城港口附近。】
海浪肆虐着花城,但船长室的三人明显感觉雨变小了,风变小了,就连渔船的摇晃幅度也在变小。
周大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擦去额头冒出的汗,一脸疲惫看向他的船员,叹息道:“我们暂时安全了。”
周一帆笑出大板牙快步跑出船长室,嘴里还叫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其他人。”
刘有军却站到窗户处,不安地看向前方,嘴里嘀咕着:“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周大伟拍了拍刘有军的肩膀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只不过是我们遇不到自己了。”
刘有军挠着头发,回看周大伟道:“祖神为什么把我们送回这个时间段呢?”
“因为是要救我的儿子。”左一梅冲进船长室,她头发凌乱,从头到脚湿透了,渴求地看向周大伟说道:“船长,去救我的儿子吧。”
在她身后,黄枚脸色苍白,虚弱地请求道:“周伯伯,能去找一下我的小姨妈吗?”
周大伟指着前方大片被淹没的城市,苦涩地说道:“对不起,我们找不到他们了。”
“哇”一直很懂事的黄枚号啕大哭,抹着眼泪道:“我的小姨妈一定是回家了,张老师,能不能给小姨妈打一个电话。”
“别哭了。”张静拥抱着黄枚,将自己的手机放到黄枚的手里,然后她看向船长道:“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周一帆闷声道:“我一直在给官方救援队的联系热线打电话,结果打通却无人接听。
“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张静叹道。
黄枚哭道:“小姨妈没接电话。”
瞬间,在场的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大家都拿出手机快速拨打电话。
一分钟后,众人脸色惨白,所有的手机拨出去无人接听。
“我给你打。”蒲友友把电话打给张静,结果却是蒲友友的手机显示已拨通,但张静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没有接收到蒲友友的来电。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
“太古怪了。”周一帆摸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习惯性地问道:“叔,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