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婉儿想必就是他的妻子。
程贤并不知,从前他口中的京城才女,就是眼前人的妻子。
“爹爹带依依去找娘亲。”王依依喜爱极了他的铠甲,摸着上边的甲片,一边还留意王林跟别人说话。
“弟媳怎会在燕州?”程贤不解,从第一次见着他就见他一人带着孩子,不见孩子娘亲。
“此事说来话长,我知她一定在那。”
“可是燕州要打仗了。”程贤有意提醒。
“那我更得去了。”王林说。
“先前就想问你这一头白发,可是因为弟媳?”
王林垂头默认。
程贤思虑后说:“其实此次与燕州一战,我并不想起兵戈,若燕王愿意削藩,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你想劝降?”王林说,“可若燕王烨恒接受削藩,早几年老王爷在时便已经同意了朝廷提议,又何必僵持至今。”
程贤倪着他,似玩笑说:“我一人自是把握不大,若你愿意一同前行,我这把握就大了。”
可王林听得出来,他并非玩笑,而且仿若还已经打定了注意。
“我知道你这些年虽远离官场,可你对治世之道一直独有见解,后来我入了兵部,看过你会试那篇策论,其中就有提到削藩之言。”程贤盘腿坐下,拿了一壶酒袋扔过去,“这些年来,你四处讲学传道,不也是以你的方式治天下?”
“王林,跟我一起作战。”程贤剥掉酒塞,碰撞下洒出几滴酒水。
王林手中的酒袋拿了许久也没有饮下,他伸手示意王依依过来,王依依听话离开程贤怀抱,坐到王林腿上。
“以你一己之力想要在燕州寻人是大海捞针,若你已有线索想必也不会白了三千丝,”程贤继续说,“王林,你助我,我帮你寻人。”
王林眉心一凝,却见程贤透着真挚,“即便你不应下我的请求,若你需要,我程贤定当竭力,在京城这些年,我也培养了些探子,总比你带着依依一个孩子,五湖四海漫无目的地寻来得快。”
他还在犹豫,王依依晃着小腿,手里玩着裙摆。
王林最终还是应下,“成交。”
程贤松了口气,酒袋递过去,王林拔掉酒塞,碰撞中洒出酒滴落在王依依手背上。
见爹爹与人喝得快意,她难免好奇这壶里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小脑袋转了须臾,手背抬到唇间,舌尖舔上后是辛辣的,那小脸快哭了。
程贤瞧她模样哭笑不得,委屈巴巴地仰着头望着王林,王林擦着她嘴角,从身后拿出水壶,给她喝了几口。
“你这孩子带着还挺细致的。”程贤揶揄他。
“若她娘亲在,比我要细致。”王林心中苦涩都混在酒里。
程贤不会明白,何至于会思念一个人把头发都弄白了。
***
燕州近日与朝廷的关系更是水火不容。
燕王与众臣商谈完政事后回了寝院,随行的将领提点,眼下朝廷削藩,燕王府无嗣,燕州的官员早两年已经蠢蠢欲动,于朝廷而言,削藩自然有利。
而对于燕王来说,若是能有一子,便可暂缓燕州割据势力的不安。
自老燕王过世不到三年,新王烨恒上任,王府王妃位置空置许久,新任燕王还未有选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