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疑惑:“这么大动静?”
袍哥直勾勾的看着陈迹:“我记得那个疯疯癫癫的年轻人曾对你说过‘四十九重天留不住你,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我如今非常笃定,那块地是因为你才塌下去的,天也是因为你才破了个窟窿……你到底是谁?”
陈迹没有回答,这不是他现在能够回答的问题。
袍哥也不在意:“算了,你只要是我认识的那个陈迹就行,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我们还能回去吗?”
陈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斟酌许久后回答道:“可能回不去了。”
袍哥身子向后靠去,惆怅的深深抽了口烟,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待一锅烟草燃烧殆尽,袍哥这才百无聊赖的将烟灰磕在地上:“那我社保不是白交了吗?”
陈迹:“……”
袍哥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我那过亿的资产都没了,还管什么社保不社保。走,如今老乡在这宁朝团聚,怎么也得喝两杯才行啊。”
陈迹摇摇头:“我戒酒了。”
袍哥若有所思:“想做大事的人才会戒酒,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陈迹思索片刻,直白道:“我需要在一年内赚到一大笔钱,你得帮我。”
袍哥也直白道:“我能得到什么?”
两人虽是“老乡”,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天长地久的友谊,谁也不会生来就对谁忠诚,谁也不会生来就是谁的下属。
能将彼此绑在一起的,只有利益。
陈迹笃定道:“在这一年里你我依旧一九分成,你一,我九。但一年之后,我远走他乡,这里的生意全部归你。”
“你如今是我在这世界最大的靠山了,这个分成没什么问题,一直这么分下去也可以,”袍哥用小拇指挠了挠头皮:“但你要做什么大事,事成之后竟还要远走他乡?不会连累到我吧。”
陈迹摇摇头:“不会,我只想远离是非,并不是要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袍哥翘起二郎腿,胳膊搭在背后的凭栏上:“凭你方才问我的那些问题,我大概猜到你想要拿这些盐引做什么了,里面的门道我也略懂,所以确实帮得上你。只是一年的时间太短了,起码得十年方有小成。”
陈迹再次摇头:“我等不了那么久。”
袍哥不再言语心中默默盘算着许久才开口说道:“可以一试,但未必能成。”
陈迹看向袍哥,凝重问道:“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袍哥认真道:“只有两成。”
陈迹又问道:“若我手中的盐引可在内廷所有盐场兑出盐来,有几成?”
袍哥想了想:“还是两成。”
陈迹若有所思:“还是只有两成吗?”
袍哥笑着解释道:“我说只有两成,不是这件事本身有多难,而是得看你的命够不够硬。陈迹,这桩生意要挡不少人财路,别钱没赚到,人先死了。这宁朝的人命太贱了,贱得我都觉得害怕。”
陈迹笑道:“既然知道,还敢帮我?”
袍哥哈哈一笑:“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想当真正的赢家,得先输得起。我袍哥在江湖上起起落落七八次,哪次不是跌倒了再重新爬起来?人这一辈子要是不能扬名立万,活着也没意思。”
袍哥话锋一转:“不过,即便你再急,这生意也得一步一步做,从小做起,从细微处做起。图穷匕见之前,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我们到底要做什么,不然我们一定会死。而现在的第一步,你得先为盐引找一个合适的买家。”
陈迹皱起眉头:“我倒是知道一个合适的人选,却不知他会不会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