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骤然一空,又只剩下陈乔赫连翊二人。
陈乔在轻微地颤抖,她在害怕。
赫连翊毫不犹豫地从后背抱着她,握上她的手。
被温暖的重量一压,陈乔才终于安心几分,她扣紧赫连翊的手,惨淡一笑:“陛下,他们会杀了我吗?鸠占鹊巢,狸猫换太子。”
“不会。”赫连翊当机立断答道,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把头深深埋进陈乔的颈窝。
“别怕,只要我在,你就是皇帝,就是真龙天子,谁敢杀你?”
*
顾启南这觉得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一段日子。
他破格擢升成右仆射,春风得意马蹄急,满楼红袖招。
楚党蒸蒸日上,和西蒙党分庭抗礼,甚至有隐隐压过的势头。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竞相要跳进楚党这个龙门。
多亏了有龙阳之好那小官,让他得了皇帝的青眼,没准还能在史书留个德名,回头要好好褒奖他一番。
就是。。。西蒙党那边有些不安分。
像什么话,一群老头子整日和年轻人争什么份,还不乖乖退位,前些日子皇帝的杖责怎么没把那群跳得最高的老头子给打死?
顾启南生着闷气深思,连身旁跪坐着侍奉酒水的花魁玉梅的如丝媚眼都来不及回,玉梅娇叱一声:“顾大人,这个时候都不专心。。。”
他自诩最是体贴的恩客,自然不会教玉梅为难,忙往那深深的沟壑中塞了一掟银子,哄到:“娇娇儿,爷是被你迷倒了反应不过来。。。”
玉梅冷哼一声,蛇一样从他身上游戈下来:“奴家先走了。”
“别,别,娇娇,爷错了。。。”
顾启南正要追,被老鸨笑眯眯拦下来:“奴家赠大人一壶五十年的玉楼春可好?实在是。。。玉梅姑娘伺候不了大人了。”
顾启南纵横欢场多年,哪里不懂老鸨的意思,当即提起老鸨的衣领:“说,她要去伺候谁?爷出两倍的价钱!”
老鸨双脚离地,为难地笑道:“不是奴家不肯,可。。。”他指指一旁华贵的房间,小声道:“是安公子,您知道吧,他放话说玉梅从今往后不伺候旁人,单单只伺候一个他。”
安公子?
安德海的独子,安歆蓉的妹妹,安言?
顾启南眉毛一挑,走廊中古里古怪的熏香味道让他有些烦躁。
他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有自己的关系网,知道西蒙党真正的首领是表面上万事不挣,巍然不动的左仆射安德海。
那又如何?别说一个安言,就算他老子来了,又能拿顾启南如何?
他拨开老鸨,大声喝道:“爷今日就是偏要玉梅伺候爷,爷看谁敢拦!”
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