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奥菲到底想做什么,但他不傻,有便宜还不占。
可奥菲却并未伸手去接。
喀戎唇角一扯,心下了然:果然,这只是羞辱的铺垫。
“你以为你配得上雌君的身份?”——他甚至已经在脑中模拟好了奥菲的羞辱台词。
就在他准备收回登记表的那一瞬,奥菲却抬了抬下颌,示意他递给柜台内的工作人员。
……?
喀戎神情僵了一瞬,有种被猫压住尾巴又放开的微妙屈辱感。
映着登记表页面的电子版被推入柜台,工作虫接过后低头反复核对着表格信息,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奥菲。
“冕下……”工作虫的声音发紧,“这位雌虫因冲撞雄虫已被剥夺公民权,是……是‘罪雌’,按照《雄虫保护条例》第37条……”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具备雌君登记资格……”
喀戎此刻反倒不紧张了。他抱臂斜倚在玻璃窗上,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意,睨着奥菲,像是催促似的——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想玩哪一出。
奥菲眨了眨眼,那双眼睛漂亮得像是沾了碎金箔,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澄澈。
“依照帝国法典第7章第3条”,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动,“伤害雄虫的罪雌,自动归属为受害者的雌奴。”每个音节都像被计量过般精确,带着一种被掩藏起来的停顿与钝感,像是在模仿而非真正理解语言的意义。“现在,我要将我的雌奴更改为雌君身份。”
理论上,这确实成立。
从“罪雌”到“雌奴”,再由雄主申请变更为“雌君”——这是帝国法律允许的“身份跃升路径”,只是从未有虫真的这样操作过。
开玩笑,哪只雄虫会把法律了解的这么清楚?
工作虫噤若寒蝉,奥菲又看了他一眼。
“多跑一道程序而已,我不介意等。”他似乎格外有耐心。
喀戎听得眉尖轻跳。
工作虫几乎被他这张脸和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态度镇住了,嗫嚅着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开始操作。
没过多久,工作虫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冕下,系统上显示,您跟二皇子殿下有婚约……”
奥菲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拨了个全息通讯出去。
通讯那端,洛瑟兰接得很快。
这位二皇子身姿修长挺拔,银白色的军装勾勒出优雅的线条,与喀戎充满力量感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他冷白色的肌肤仿佛从未见过阳光,冰蓝色的眼眸中凝结着皇室特有的疏离。
他显然没预料到会接到奥菲的通讯。资料里的奥菲,是一只凶残暴戾、性格乖张的典型雄虫。和帝国那些被宠坏的雄虫一样,脑子里只有支配和暴力,很少会主动联系雌虫。
他们之间那些为数不多的交集,也从未给他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每次相遇,奥菲的目光总是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逡巡,仿佛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可他很快恢复冷静:“冕下,日安。请问有何吩咐?”
“我要解除婚约。”奥菲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傲慢到了极致。
洛瑟兰神色不变,似乎早已习惯雄虫的任性,只是恭敬道:“冕下,这不是我能单方面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