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知道你千里迢迢也要来找我?不知道你开口就是三十万?他到底要干嘛?”
池阮吼完,再也没有力气愤怒,两耳轰鸣,冷冷开口:
“把事情说清楚,你们知道什么说什么,否则我就报警,你们去和警察交代吧。”
二人听到“报警”,瞬间慌了神,杨丽眼泪已经流出来,浑身抖着交代:
“不行!不能报警!你是要害了睿睿啊!”
对上池阮冷冰冰的眼神,杨丽无奈补充:
“他打伤了人,一砖头砸在后脑勺上,人还在医院,没醒,家属已经找上我们了睿睿不见了,他给我们打了电话,说如果他被找到就完了,要一辈子坐。牢”
“钱呢?是医药费?”
“睿睿让我们尽快把钱汇给他,他认识一个有门路的人,能帮忙把这件事压下去。”
池阮压下心头怒气,一字一句道:
“既然你们能联系上池睿,告诉他,要钱,自己来找我,否则,一分都别想。”
杨丽还在犹豫,池昌开口:“给他打电话!老子真是被你们害惨了!让他自己滚回来!”
见池昌开口,杨丽躲到卫生间,不知和池睿说了什么,过了一会,杨丽出来道:
“他说两个小时后到。”
池阮点头,走到厨房一看,锅碗瓢盆都被砸的稀烂,扭头下楼,只留下一句:“我出去买点吃的。”
夫妻俩彼此发愁,谁也没管她。
到了楼下,池阮找了个没人的空旷处,把手机插上卡,扑面而来的是微信消息,有同学的,更多是俞允淮的,她手指顿了顿,没敢点开,索性直接把微信卸载,然后紧接着拨通110。
她心情出奇的平静,似乎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没有快感,也没有愧疚,剩下的只有麻木和紧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把知道的细节事无巨细地和警察说清楚,警察会蹲守在附近,待到池睿出现并录下证据后将他捉拿。
“你是他姐姐?”
对面的声音有些疑惑。
“对。”
“请务必要成功。”
她恳求。
挂了电话,她没有立刻上去,刚想再次把手机里的卡拿出来,屏幕上显示俞允淮的来电。
如果不是巧合,她仅仅插上卡一分钟,他就打了过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一直在打。
她愣住,没有立刻挂断。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他的飞机是12小时的航程,最快最快,他知道她离开也是昨天中午十二点的事,现在是下午五点,所以他现在在哪呢?
愧疚,自责,委屈,舍不得,若干复杂的情绪将她淹没,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先一步按下了接听键。
另一头,呼叫终于从“不在服务区”变成彩铃,俞允淮靠边停下车,浑身止不住颤抖,视线紧张地黏在屏幕上,他已经做好了被挂断的准备,但是意外的,竟然接通了。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角瞬间涨红,捏紧的拳头松开,掌心一片冷湿。先前浑身的紧绷、强撑镇静在一瞬间落地,慌张,焦急,担心,惶恐,想问她发生了什么,问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问她为什么这么任性,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万千思绪梗在喉头,一边苦涩为什么不告而别,让他这么担心,但在听到对面一片寂静后,一颗心又忍不住揪起来,酸酸痛痛。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口中又干又涩。
半晌,俞允淮服输地叹气,问:
“你在哪?”
池阮眼泪夺眶而出,压着声音,不露出哭腔:
“谢谢你,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我这么好骗吗?”
他语气压抑:“你好不好,我不清楚吗?”
他的车停在马路边,窗外雨下的很大,整个城市雾蒙蒙的。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