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心内过完一遍他那精妙的算筹,他才淡问了一句,“她今儿如何?”
连决如实答道:“夫人,还是那样。”
就那一本字帖翻来覆去地写,写累了就窝在角落里坐着发呆。
倒也听话,给准备的吃食也不推脱,每每翟离去了,她也是平静的褪去衣衫,用身子去服侍他。
只是那淡漠苍冷的样子看的他心烦,故而也想冷她几日,她倒是不闻不问,他却是抓心挠腮。
心里一扭劲儿,冷嘲热讽一句,“你们倒是仔细,她早就不是夫人了,还伺候什么?”
连决一耳进一耳出,爷话说得轻巧,要是真有人敢给影儿眼色,那乱葬岗便会是去处。不仅他知道,水央与晚灵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可话不能这般说,连决单手扣了扣匕首,掩饰尴尬地回道:“晚灵与水央,左右也无事,也不算伺候,监督吧。”
翟离抬眸看他,目光晦涩难懂,阴冷寒凉。也不多说只是让他退了出去。
这夜他还是没忍住去看了她,夜半之时,他站在帘后去看那漆黑一片的床榻。
夜静屋黑,那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的声响便是格外吵人,他拧着眉忍耐,终是在影儿坐起身子叹了一口气后,掀帘逼近她。
影儿被他下了一跳,整个人往床脚缩去,颤着声问:“何人?”
翟离一笑,单腿上床,往前一撑身子。那月光恰好逃出云层,透过窗框洒进来,斑驳的射在翟离的侧脸上。
影儿刚问完便嗅出他的气息了,淡淡松了口气,又紧了紧呼吸,小声问他,“爷,怎的这个时辰过来。”
翟离抬起一只手,甩了手串去按住她的头,往自己身前拉,悠悠开口:“我想何时来,还需提前说与你?”
影儿身子一松,不再言语,静默几吸便抬手去解他的衣衫,翟离也不动,任由她服侍。
待到她钻进他怀里,用唇去勾他时,他心里越发觉得堵。
何时开始,她变成了这样。好似默守陈规一般,胶柱鼓瑟。
翟离握住她的脖颈,命她停下,就在影儿不明所以时,他掌下一用力,将她按在他前胸上。
两人都没说话,影儿静静听着他的心跳,那么苍劲,那么有力,又那么无情。
她何时变成这样的,不激动,不焦躁,心无波澜地等着他来,随后便是完成任务一般的去伺候他。
这滑稽的相处方式好似达到了一种默契,枯燥又持久。
往后余生便都如此吗?
一滴泪滑下来,滴进翟离心间,他陡然软了心思。
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劫。
他不想哄她,又忍不住心疼,一股欲念扯来扯去,终是化成怒骂在心间叫嚣,痛恨自己对她的心思。
他生了气,一把翻身将她按在身下,那只手轻轻摩挲在她脖颈间,摩挲在她下颌上。
影儿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他暗含叹息的喘气声,只能感受到他明显克制的抚摸。
她抬起手按在他手背上,翟离一顿,正要苦笑,就感受到影儿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后颈上,想拉他趴下。
他冷笑出声,“几日不见,到主动些了。”
影儿不言语,随他扯开那寝裙,蓄势待发,而后径直深入。
她蹙起眉,倒吸一口气,紧接着就被翟离猛地推开。
翟离缓着气,掐住她的下颌,凶她,“为何不说,还主动勾我。你这身子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影儿不言语,也不动,任他发火。
翟离自是怒气更甚,捏着威胁道:“你给我照顾好你这身子,你要敢有三长两短,我毁了所有人给你陪葬。”
翟离不喜她这样,不喜她那般不爱惜自己。她的小日子本就不准,每回来时,虽不至于疼的满地打滚,倒也是会疲累揪痛一番。
影儿淡淡说,“不是你说的吗?我抽干了你的心,要用我的血来化开。”
翟离一时竟接不上话来,暗自恼怒一番。转过身屈膝而坐,肘撑膝上,低头静默着。
影儿则是仍躺着不动,却是悄悄用脚尖去勾那衾被,刚刚勾住就被翟离一把握踝抓住不放。
“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