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回来,凌无朝刚睁大眼,手腕就被握住,防止他乱抓人,接着,一只手掌覆到他的脊椎处,重新将魔骨压制得服帖。
“一码归一码。”沈越冥说。
他似乎还没跟莫名其妙回来的自己和解,语气有些不爽,松开抓凌无朝的手,扭头就走,又闪闪闪三下,三步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凌无朝已经不疼了,仍旧趴在窗边,良久,把脸埋进了臂弯,轻声说:“谢谢。”
这段时间,他和沈郎说过太多声谢谢了,这样客气的、常见于陌生人和普通朋友间的话。
放到以前,明明只需要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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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冥拿着画像径直去了万劫山,他现在没人可找,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师兄。
万劫山脚下,仍有不少魔修聚在一起喝酒,邱竹歌正跟一圈人讨论着什么,见到他,那群人瞬间噤声,邱竹歌醉醺醺朝他喊道:“那个、小凌哥哥的男宠!”
有魔修小声提醒她,“邱护法你别当人家面喊啊!”
沈越冥不在乎这个,都是虚名,他连真男宠的待遇都享受过了,这算什么。
“怎么了,小……邱护法?”
邱竹歌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专门把他拽到一边,问:“你叫什么啊?”
沈越冥把通缉令和画像一起给邱竹歌看。
邱竹歌睁大眼,看看画像,又看看他,悄声道:“你是替身呀?”
沈越冥高深莫测地笑了声,不说。
他巴不得是替身,可惜魔皇大人现在把他当本尊。
他要上万劫山,邱竹歌干脆跟他一起上,路上想起什么,尾巴一拍脑门。
“哎呀,我刚才喝酒,嫌老萨不下来,让阳阳上去叫他,结果阳阳一直没回来,这都多久了!”
“老萨今天也是奇怪,从早上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
“等等,”沈越冥怀疑地眯起眼,“一整天谁也不见?”
“对啊,”邱竹歌耸耸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变成以前那样……”
忽然,她注意到什么,惊恐地睁大眼。
月色照映下的半山腰,趴着一个半大的虎头兽人,他双眼紧闭,绒黄的脑袋血迹斑斑,一支长剑贯穿他的后背与胸口,扎在地里。
“阳阳!”邱竹歌大叫一声扑过去,与此同时,沈越冥长枪入手,打掉了另外几只不远处发出的剑。
森冷月光下,萨谟周身环绕数把长剑浮于半空,他身上的绿袍扯了腰带变得宽大,披散乱发下是双阴鹜的红眸,他开口,嗓音低哑缓慢,“兽人,禁入魔域。”
沈越冥冷然一笑,遥遥看他,“现在魔域全是魔皇的规矩,萨山主你过气了。”
萨谟的视线移到他身上,又缓慢挪开,“男宠,住嘴。”
“……”
嵇玄璋跟弟弟互相搀扶着回到魔域,甩着自己腿,一路上骂骂咧咧。
“我就知道他凌无朝不憋好屁!怎么了,怕咱俩找师兄告状?就他跟李寻鹰那点破事……哼,他敢做还不敢认了!”
他们被魔皇用魔气操纵着在外面逛了大半夜街,刚才魔气突然松了力,才有机会挣脱。
路过万劫山,看到空中两道打斗的身影,嵇玄珂一惊,“哥哥!”
远处两把长枪飞来入手,两人前去支援。
萨谟不愧是《魔皇》中有名姓的大魔,沈越冥跟他数把长剑一番缠斗,到了万劫山顶。
萨谟居住的阁楼前躺着一个魔修,仔细看正是洛逍,他刚长出的左角又被削去了一半。
沈越冥长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指向他,“你这就不厚道了,萨谟兄,洛逍是魔皇的小弟,就是我的小弟,你砍了他的角,不得再赔他一半?”
萨谟把他从上打量到下,眼珠十分缓慢地向上翻了翻,连带周身环绕的剑尖都跟着上下点了下,随主人一起翻白眼。
“男宠,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