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沈越冥早在一千年前就听他说过,平静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他把手放上铁栏,“后来发现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想沈师兄,依靠别人的功绩,有上神做依仗的感觉真的很上瘾。”
“谢春泽找上我的时候,我觉得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了脑袋,只要我按他所说,献祭落仙洲,他就能保我成神……”
沈越冥瞳孔放大,褚玉灼把脸贴上铁栏,脸上勾出巨大的微笑。
“就算最后被沈师兄搅局,失败了,他也还是信守承诺,把我召了上来,非但如此,还一路照顾我,助我升迁……因为我是他的自己人。”
“那之后我就不再记恨沈师兄,我已经成神,而你是下面肮脏的魔,我们早就不是一个层级了。”
“我反而觉得你可怜,你靠着谢春泽的名气风光时,一定怎么也想不到,会因为他而落得那步田地。”
“可你又回来了,在我快把你忘了的时候,还勾搭上了神界的小殿下,春泽神君也一副要重用你的样子……我不理解,沈师兄,当年的事都把你踩到泥里了,你怎么还能翻身?”
他说着就打开牢门,沈越冥只觉脚步被一阵金光牵动,随他出了牢。
“春泽神君让我来接你,你是他师弟,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保你……沈师兄,我们本质是一样的人,对不对?靠不了自己,只能依附于其他神仙。”
褚玉灼深深叹了口气,似有不甘,又自我开解。
“春泽神君想引你进帝师殿,你又有皇族做倚靠,会比我发展得更好,不过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了,能和沈师兄共事,我也很开心。”
外面的天漆黑,褚玉灼把他送到帝师殿便离开。
被谢锦领着踏进谢春泽殿里时,沈越冥看见灰发男人坐在桌前,师兄正在为他奉茶,低眉顺眼,腰弯得很熟练。
见他来了,谢春泽快步来接。
被师兄握上手腕的瞬间,沈越冥的定身解除,嘴上的金光也消散。
“师弟,我已经向老师说明,你们年轻冲动,又是新婚,这些都能理解,你向老师认个错,这事便算过去……”
“我错了。”沈越冥平静道。
谢春泽一愣。
老帝师也讶异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有趣,放下茶盏,“错哪儿了?”
“十殿下在上课,我不该引诱他下来,这样做不尊重老师,此外,光天化日,伤风败俗,污了帝师殿的名声,就算我们是一对也不该这样。”
老帝师微微颔首,“不错,只是你漏掉一点没有说,你这么做,最大的错是耽误了十殿下成长的脚步,阻碍了神界储君的未来,若不是春泽求情,将你送上斩神台都不为过。”
“这我不认。”
“什么?”
“十殿下不想做储君,也不认可你给他灌输的东西,前段时间差点让你灌成傻子。”
“他渡劫的时候你们就想捏造他的性格,失败了便召回天上来二次教育,那么温和一个人,你教他些什么?冷硬无情,把众生当蝼蚁,杀人不眨眼,他每天听完你授课,脑子带着你灌的那些脏东西去帮助小动物,你教他再多也挡不住天生的一颗爱心。”
“爱心,”老帝师嘲讽地扯了扯唇,“储君不需要那种东西,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日起便免了他万兽司的职务,让他专心学习为君之道。”
沈越冥冷笑,“就会逼迫别人,你这么懂,怎么自己不当帝君?”
老帝师的脸倏地冷下来。
谢春泽惊斥:“师弟!”
“怎么了?哦,因为你血脉不纯是吧,人家皇族都是白鸟,你色杂,做到帝师就是你这辈子的最高位了,真要取代帝君,那就是谋权篡……”
谢春泽一巴掌止住了他的话,朝他腿窝重重一踹,强行按着他下跪,急切道:“老师勿怪!”
沈越冥挣了几下,被他死死按着,不解道:“你干什么,师兄?十殿下又不是他生的,让他管教成这样,不能说吗?”
“你闭嘴!”
“初出茅庐,口无遮拦,春泽,跟你当年很像,你觉得该怎么管教?”
谢春泽用力按着沈越冥不让他起身,急忙回道:“交给我,不劳老师费心。”
老帝师起身,踩着他的肩往下压,沈越冥反抗的力气大,头总磕不到地,他皱了皱眉,收回脚,“你解决吧,教不好便寻个由头斩了。”
“老师!”
沈越冥抬眸,寒笑:“老东西,你敢斩我?我夫君有多爱我,以后就会千百倍恨你,你还敢让他当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