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怕他讹人,不卖给他,扛着糖葫芦串就跑,他追了几步没追上,决定算了,又不是非吃不可。
满街兽脸看久了,他有点晕兽,四处搜寻着想找张人脸看,当然,那张人脸最好不要是凌无朝。
一想起凌无朝耳朵就痒,尾巴也跟着有奇怪的感觉。
他让着凌无朝才答应戴耳尾,为了让魔皇大人开心一下,没想到就这样给了凌无朝底气,让他得寸进尺耍流氓。
路过一家小茶摊时惊鸿一瞥看到张含笑的人脸。
穿花裙的漂亮女人,正撑着下巴和面前的兽人少年对视,她手背朝外,指尖微翘,露出显眼的绯花蔻丹。
沈越冥都走过去了,又退两步退回来,蹲在桌子边观察这女人手上的蔻丹。
他想到小时候爹娘打过最狠的一次架,互相把对方揍得半死,就是因为娘第一次突发奇想染了蔻丹,她很喜欢,握拳头揍人都觉得更有力量。
爹明明看直了眼,非要嘴硬说染的什么鬼东西,看看你手上握兵器的丑陋老茧,那玩意儿才适合你。
沈越冥那时候太小了,不懂娘为什么气红眼,拳头攥得嘎吱响,跟爹打了成亲后最狠的一次架。
后来爹娘分开,又相继离他而去,沈越冥被师兄带大,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就更没机会懂了。
他蹲在这里的模样太过诡异,视线又太过炽热,把对面的少年兽人吓跑了,祝鸢不满,朝前喊道:“怎么走啦!你叫什么呀弟弟?”
沈越冥坐到那少年的位置,很自然地拿起一个茶杯,摆到自己面前。
“这么有缘,祝庄主,我向你请教个事。”
听完他请教的事,祝鸢垂眼,一边给他倒茶一边思索,茶倒完了,也想好了,猜测:“你爹娘不是自由恋爱吧?”
“何止,正道魁首和本地最大的匪帮联姻,千年的死对头。”
祝鸢点头,“这就好解释了,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婚后日久生情,你娘那时候已经喜欢他了,心里有他,才会在乎他的评价,没得到想要的反馈自然生气,连带着从前对他的讨厌和新生出的那点喜欢,全化作拳头上的力量。”
她说着就兴奋起来,笑着感叹,“所以才会有你说的,揍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狠,一拳一拳都是爱啊……”
沈越冥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爹娘之间是有爱的”,虽然不能细想,但他还挺喜欢。
“祝庄主,我第一个问题问完了,还有……”
他说着就迅捷抬手,抓住某只想往他狐耳上摸的机械手腕,笑了笑,“我说了,凌无朝,我不让你,你碰不到。”
对面的祝鸢惊讶,“魔皇大人是悄无声息瞬移过来的,你这都能发现?”
沈越冥:“嗯,厉害吧?”
凌无朝在他身边坐下,“厉害。”
又说:“耳朵实在太乱了。”
沈越冥:“不准碰。”
凌无朝只好忍下,不往他头顶看。
沈越冥不爱喝茶,把面前的茶推给凌无朝,“祝庄主,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从兽人变成人类模样的?”
祝鸢微笑,无比坦荡。
“因为我不修炼,我的魔气只有一小缕,永远停留在化形和不化形之间,我想当人了,就把那部分魔气压下,想当兽人再放出来——那点量,一根手指头的事。”
“哦……相当于你觉醒了灵田,但你选择当人,放弃提升修为可能会带来的任何好处,是这个意思吧?”
“修炼有什么好处,强大,长生?”祝鸢耸耸肩,“我都不需要,知道人生苦短,寻欢作乐才有意义嘛。”
沈越冥挑眉,“这么通透。”
“是啊,我还考虑到魔皇可能更喜欢魔修,专门化了形来见,没想到他怕蛇。”
祝鸢摸摸自己脸,“也幸好是我,还能换回这张脸蛋见人,其他兽人就没办法了。”
凌无朝喝了沈越冥推来的茶,向祝鸢询问,“祝庄主,你主动来见,是不是有什么事?”
祝鸢摸自己脸的手一顿,上身倏地前倾,双手捧住魔皇大人的机械手,认真道:“是,还请魔皇大人出手相助,救落仙大陆所有美人于水火!”
凌无朝惊讶,“怎么了?”
“近来落仙大陆总有凡人离奇失踪,光我掌管的北域凡人城中,近三个月来,失踪人数就不下百人。”
祝鸢沉声道,“这些失踪的凡人无一例外,全是长相姣好的青年男女,我派人追查,线索寥寥,且全在南域凡人城断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