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秉桉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你好。”
季蓝在一旁身子一颤一颤的,跟开关被打开一样。
“吃饭吧,蓝心饿了吧?”徐涟漪给他的碗里夹了好多菜,不一会就满的像山,“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呢。”
季蓝吃的满足,谢晨在一旁心里却不是味了,都二十多的人了还长身体呢?
当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儿子要犯什么病,夹了个大鸡腿塞他嘴里,低声道:“给我老实吃饭!”
谢晨化悲愤为食欲,一口把鸡腿彻底脱骨,活生生吃出了一种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感觉。
季蓝觉得自己得有点做哥哥的觉悟,又夹了给鸡腿放他碗里,朝他一笑:“长身体多吃点。”
谭秉桉也一直顾着给季蓝夹菜,忘了其他人的事,他在昨晚已经决定要做一个好女婿。
不一会,谢晨的碗里也堆的跟小山一般,多数都是谭秉桉的功劳。
谢晨嘴里塞得跟仓鼠一样,支支吾吾地说:“谢谢嫂子!”
谭秉桉刚准备放进嘴里的黄瓜又掉回碗里,他越听这称呼越觉得不适,奇奇怪怪的。
但他就是谢晨的嫂子,没错。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与季蓝的关系。
谢飞沉默了一会,干喝着闷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谭秉桉一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戒酒了一段时间,不能功亏一篑,但老丈人似乎心情不大好,他索性陪着喝了点。
跟季蓝再三保证后,才得到了小小一杯,他端起透明的小酒杯,对谢飞说:“岳丈,我敬您。”
谢飞一开始还愣着神,直到胳膊被徐涟漪碰了下,他才后知后觉地举起酒杯,跟谭秉桉碰了一个。
男人喝闷酒多是有原因的,根据观察,多数是因为谢晨在学校的事情。
要是真有什么事,能帮着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季蓝问:“叔叔,小晨在学校的事,老师怎么说的。”
谢晨闷头干饭,一声不吭。
谢飞叹了口气,这才说:“这孩子在学校让人给欺负了。”
“什么?!”
“我没有!!”
质问声中有一道反驳,谢晨咽了嘴里的饭,生怕丢了面子,赶紧解释着:“我跟他是互殴!不是被欺负!”
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是比面子更重要的了,谢晨梗着脖子道:“他比我惨多了,头都破了,我伤的比他轻!!”
这话说的略有自豪感。
谢飞剜了他一眼,喝道:“你还挺光荣?打人是对的吗!”
谢晨红着脸呛了回去:“我这是正当防卫!况且他头破了又不是我打的,明明是他自己蠢,学校刚拖了地,他自己滑倒磕到了桌子上!!”
季蓝这时出声打断二人的剑拔弩张:“你们是因为什么而打架?”
所有人都安静了,等着谢晨的回答,他顿了两三秒,似乎不愿意将那个真相宣之于口,随便扯了个谎言:“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也不顺眼!”
这种可能确实有可能会出现,但谢晨的表现给人一种真相并不是这样,他越是不想回答越不能逼迫,会造成逆反心理,跟你对着干。
“那让我来猜一猜。”季蓝喝了口饮料,若有所思道,“他嘲笑你了?戳你痛处了?还是贬低你造谣你了?”
他每一句话都能让谢晨脸色更加难看几分,并不是羞赧,也不是自卑,而是一种愤怒。
他像是忍不了了,撂下筷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都被震的一晃,他憋着通红的脸,大骂道:“他说我妈是二婚!说我不是亲生的!还翻我书包!我没把他牙揍掉已经算轻的了!”
这个答案出乎预料,谢飞惊了,徐涟漪也被他搞得一脸诧异。
学生时代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稍稍知道对方家里的一些事情,便能以讹传讹出去,最后变得不堪入耳。这还是谢晨简化过的,其余的不知道说的会有多么肮脏。
这是谢飞和徐涟漪第一次从谢晨身上感觉到他好像长大了,或许谢晨早就长大,只是他们一直没上心,从而没有察觉。
晚饭结束后,众人都在反思,谢晨则在反思为什么没有下手再狠一点,就应该把他的牙打掉,季蓝则告诉他这样是在犯罪,充当起了长辈。
谢晨读的初中是农村的,教学质量比较落后,管理方面更是雪上加霜。
季蓝能做的不多,思来想去,向他们提出让谢晨去市里的初中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