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这几种都是退烧药,这些是感冒药和消炎药,蓝色的是肠胃药。。。。。。。。”谭秉桉手把手教他分类,“就教你这一次,不准忘,记心里。”
他觉得是时候教给季蓝一些生活中的常识,但又不想季蓝什么都学会,这样就不会遇再找他,两者十分矛盾,他既要季蓝记住,又怕他从此不在依赖自己。
季蓝脑子慢半拍:“我记不住,太多了,况且有你在呢,我记这些做什么?”
“那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谭秉桉盯着他黑溜溜的杏眼,“如果你的生活中没有我,该怎么生活?怎么照顾好自己?”
“你去哪?”季蓝心里砰砰直跳,“你要离开我吗?我不准!!你不准离开我!你必须照顾我一辈子!”
谭秉桉滚了滚喉咙,察觉到他的激动,安慰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人都是要去世的,如果我比你。。。。。。”
“那也不行!”季蓝打断他的话,声嘶力竭地冲他喊,“你要是死了,我就去跳楼,或者把你的骨灰挖出来砸碎!你凭什么比我先死?!”
像是什么情仇大恨,一场小小的发烧牵扯到了以后,谭秉桉喉咙有些苦涩:“可是跳楼砸到路人的几率会很大。”
季蓝又说:“那我就去跳海!这总砸不到人了吧?”
谭秉桉举例:“泡在海里很久不被发现会变成巨人观,天气一热,会爆炸,很难看。”
季蓝听他说的绘声绘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胡乱说道:“那我喝农药、上吊、割腕。。。。。。!”
“会很疼,受很久折磨、舌头伸很长像鬼、流出来的血会招苍蝇,天热会有虫子。。。。。。”
他说他答,到最后季蓝泄了气:“那我不死了,我要好好活着。”
于是,他又对谭秉桉说:“你千万别死在我前面,好吗?”
天注定的事情,谁又能提前预料。
谭秉桉也不愿想象如果季蓝的生活失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可以衣食无忧,不用再回到那个破小的房子,可他真的能习惯一个人生活吗?
他忽略了一个点,他们彼此谁离了谁都不会独活,所以一些列可笑的问题都化为泡沫。
“谭秉桉,我不想过那种生活,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主仆时间久了还能生出感情来呢,更何况是四年,即使清零重新开始,也过去三个月了。”
季蓝抠出两粒退烧药,放进他的手心,闷闷道:“如果以前的记忆实在不美妙,那就不要让我记起来了,我是很记仇的。”
第六感有时准的可怕,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起之前的记忆,也没人向他提起,可见这是一段糟糕的过往。
可事实上是,就连谭秉桉也不清楚季蓝当初为什么会忽然变得疑神疑鬼,不是被迫害妄想症,只是在遇到某种事情的时候会变得炸毛,说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以至于经常吵架。
而后去江边散步,掉了下去。
听起来是一件荒诞无比的事情,可确实实实在在发生的。
“没有很糟糕。”谭秉桉用水将退烧药送服下去,“你和之前一点都没变,蓝心还是那个蓝心。”
变的从来都不是季蓝,而是谭秉桉自己,他下意识把季蓝的病看的很严重,实则根本没有找出病因,他甚至都没有去思考,当初季蓝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他出轨,又说家里有一个陌生人,思来想去,他有些怀疑这个陌生人是否真的存在,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季蓝搓搓鼻子,觉得气氛有些伤感,赶忙打了个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吃了药应该就能好吧?”
谭秉桉眨了眨干涩的双眸,为了不让他担心,只好说道:“一会儿就能好,只是有点头痛,身体很热。”
季蓝一听,立刻把口罩摘下,用嘴巴给他吹风:“那我给你吹吹风,让你凉快一会。”
还没吹两下,谭秉桉直接伸手把他的口罩又戴了上去:“被传染了不准哭闹。”
季蓝撇撇嘴,捏了捏鼻梁,忽然感觉鼻子不得劲,使劲吸了吸,眼睛也有些酸酸的,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有一点想哭,但好在忍住了。
谭秉桉在吃完退烧药后就在卧室里休息,季蓝虽说在客厅看电视,但看的心不在焉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太空,满心惦记着谭秉桉的烧退了没。
几乎是隔上半小时就得进去看一眼。
但他这人比较敏感,生怕出事,为此他还在网上花了七十块钱挂了个线上专家号,特意问了一些发烧后怎么快速退烧。
于是,在下午五点,季蓝端着已经是第七杯水走进了卧室,将谭秉桉晃醒,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起身,季蓝赶忙把水给他喂了下去,又把他按下去,继续躺在床上。
医生说多喝水有利于排汗,恢复的会快一些。
季蓝端着已经空了的水杯正要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谭秉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眯着眼望着季蓝的后背,幽幽道:“你给我喝了什么,为什么身体那么热?”
季蓝一顿,僵在原地,转过身两步走上前,捂住了他的嘴,难以启齿道:“还能是什么,别发骚。”
一杯热水都能给喝成这样,难不成里面还能加了春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