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徐涟漪让他赶快去学校一趟把谢晨接回来,还专门嘱咐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蓝在一旁听了这么久也能明白不少。
谢晨应该是遇上了校园暴力。
谭秉桉揉了揉季蓝胳膊上的肉,让他别担心:“有什么事等把人接回来再说。”
“对对对,先回家。”季蓝附和道。
菜基本上都做完了,谢飞摘了围裙,骑着电动车便赶去了学校,谭秉桉帮着徐涟漪一块把吃饭的桌子架了进去,又拿了五副碗筷,折返回厨房,把锅里没来得及盛出来的菜倒在碗里。
九菜一汤,正方形的木头桌子上被摆满,一眼望去全是荤菜,只有一盘凉拌的黄瓜牛肉。
天还没黑,下午五点正是放学的时间,没二十分钟谢飞便骑着电动车回来了,后座上还坐着一个脸上挂了彩桀骜不驯的少年,车一停,谢飞还没来得及把车撑好,谢晨便挎着书包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屋里走。
心里估计带着气,开门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刚把书包从肩上脱下来,下意识的想往沙发上一扔,下一秒,彻底愣住了。
谢晨还保持着要扔书包的姿势,但没扔出去,整个人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盯着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以及另一个看起来表情冷冷的男人出神。
气氛有点尴尬。
季蓝缓缓抬起手,露出一个很职业的假笑:“嗨?”
谭秉桉也跟着打招呼:“你好。”
谢晨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踉跄着步子退出了屋内,朝着周围四处看,见鬼般的喃喃道:“这他妈的是我家吗?”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狠狠敲了一下,谢晨嗷嚎一声捂着头,身后传来谢飞的声音:“臭小子,再说脏话你试试!”
隔着门,谢飞又说了几句,像是在叮嘱着什么,谢晨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皱眉逐渐变为大为震惊。季蓝吃着妈妈给买的大白兔奶糖,偷偷看着门外的男孩,用手戳了戳谭秉桉,小声问:“你觉得那小孩像是被校园暴力了吗?”
“看不出来。”谭秉桉把其余的糖块收起来,即使被掐也没能阻止他的行为,“脸上有伤。新伤。”
季蓝拼死拼活从他那抢过一块奶糖,迅速剥开糖衣丢进嘴里,咕哝道:“我也看见脸上有伤了,都青了,这得下多大的手啊。。。。。。”
“啧。”谭秉桉掰过他的下巴,捏开嘴,伸手把他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奶糖扣了出来,“好不容易牙不疼了,还敢吃那么多?”
他没控制好手劲,捏的季蓝有点疼,然后腰间就挨了一下。
季蓝回味着嘴里残余的甜味,唏嘘道:“你就抠门吧,小气鬼!”
谭秉桉冷眼道:“以后牙疼别找我,不行就拔了,你再哭天撼地我都不管。”
俩人一句接一句的拌嘴,谢晨就这么杵着门口看了许久,一想到他爸说的那些话,他就浑身不得劲,你说这幼稚的跟小学生一样的男的是他亲哥?
别搞笑了,他没这么掉面的哥!
十几岁的中二病最为严重,一项向往成为成熟大人的谢晨,对于季蓝十分不屑。
谢飞出门买了点酒,一回来便看见谢晨还吊儿郎当的搁这傻站着,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把他扯到一边:“怎么不进去?让你喊人你喊了吗?”
他专门叮嘱谢晨记得表现好点,别犯浑,像个好学生的样,结果他不仅没照做,反而跟罚站似的在这里碍事。
谢晨被推搡着不情愿的走进屋里,像个傻子似地站原地一动不动,时不时地吹着口哨,可想而知,被敲了脑壳。
徐涟漪虽说脾气柔和,却也受不了谢晨这股劲,一想到季蓝还在这,更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敲了他,“拿凳子,开饮料,吃饭。”
一听要开饭了,还有饮料喝,谢晨眸光一闪火速搬着凳子放在饭桌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盯着这一桌子菜,心想: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顿吗?
原本这些菜就已经够多了,但生怕吃不尽性,徐涟漪又调了个凉菜,这下桌子上再也放不开别的东西。
都还没动筷,徐涟漪赶紧指着季蓝对谢晨说:“喊人了吗?这是哥哥。”
“哪门子哥哥。。。。。。我怎么不知道。。。。。。”谢晨看着别处,死活不开口叫哥。
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徐涟漪在桌子底下拧了一下他腿上的肉:“喊哥!”
谢晨脸部抽搐着连连喊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跟个大公鸡似的,一口气喊了一大溜。
季蓝咬着腮帮上的肉,强忍着不笑出声,在这种严肃的时刻,二十二岁的他也当上了长辈,被人叫哥,心里爽的一批。
季蓝应了声,谢晨又被拧了下差点炸毛,徐涟漪又指着谭秉桉对他说:“这是你嫂子。”
扑哧———
不知道是谁没憋住笑,反正谭秉桉脸色不太美妙。
谢晨盯着他这个嫂子看了看,是个面瘫脸,穿的到挺帅,不情愿地喊了声:“嫂子好。”